前提是她不敢主动去撞墙。
……
混沌的空间，视线里一片猩红，浓重的血雾压得她喘不过气。
露娜倏尔睁开眼睛，直觉得眼角有液体滑出，滴落在枕边。还好，场景仍是她熟悉的房间。
心头有些沉闷，回忆起刚才那个梦来。
梦里的人虽然看不清脸，却总给她一种熟悉感。
窗外已经暗沉下来，灯光如蒙上了一层塑料口袋一样模糊，露娜抬眼看了看挂钟，居然睡到了晚上八点。
嘶，爸妈都走了吗？哥哥有没有回来？
思及此，露娜揉了揉发蒙的脑袋，扶着墙壁朝客厅走去。
透过阳台，外面的单元楼亮着暖黄色的灯，不像这里，幽暗的走廊，光线不足的客厅，还有空荡荡的屋子里的她。
拿着杯子在饮水机前接了点凉水，忽地盯着虚空发呆了一会儿，脑中突然浮现清晰的影像，令她浑身颤抖。
陶瓷杯落地的声音随即响起，迅速成了一摊碎片。
她好像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梦。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人，原来是哥哥，难怪会给她带来一股熟悉感。
露娜惊愕地看着一地的瓷片，猛然回过神来，被那场景吓得腿脚发软，不轻不重地踩在了细小的瓷片上，利器扎进脚底的痛感霎时蔓延全身，她忍不住跪倒在地，难受地闷哼一声。
忘了穿鞋了…得去拿扫把处理一下这里。
片刻，她起身却发现脚底有些疼，原是被扎出了伤口，导致上面有了许多血痕。
想了想，露娜轻声叹了叹气，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她却因为这个分了神，连杯子也打碎了，最后还扎出了一脚血痕。
也不是不能走路，只不过那脚上传来的痛感实在厉害，露娜只能先从离自己最近的柜子里找出几张创可贴，简单地将血迹擦干净，然后在伤口上贴满创可贴。
妈妈说的对…总不能让哥哥一直照顾自己。
不过…总觉得她说的那句话很奇怪，就像是自己和哥哥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虽然哥哥可能会因为学校的原因不住在家里，但是总要抽空回来的吧？
露娜又想，哥哥的房间似乎没有亮灯…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是好在意。
早已知道今天不会和平常不同，而是维持一贯的冷清，可是她还是无法做到不去在意。
哥，今年和明年，你还能继续陪在我身边吗…
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哥，你能像那天晚上一样，突然从房间里出来陪我吗…
露娜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房间门不曾打开过，黑暗也没有那么令她安心了。
……
喝了点果酒，此时有点微醺的露娜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软成一滩泥。
铠回到家就发现了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疾步走了过去，一脸惊骇地看着面色潮红的人。
桌上放了一杯还未喝完的梅子酒，许是露娜的酒品太差，半杯便倒下了，总之这副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哥…”沙发上的人紧紧拥着抱忱，发出一声轻微的梦呓。
铠的眼底滑过一丝温情，眷恋地盯着妹妹，不舍得移开目光。
如果露娜这会儿是清醒的话，可能早就捂脸逃之夭夭了，哪敢同样用迷恋的目光回敬哥哥。
可她现在醉着，所以便毫不顾及这些，将平时埋藏着的感情通通显露出来。
“哥…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为什么要等我？”铠俯下身子，似乎是想近距离的欣赏露娜的醉态。
这么一靠近，若有若无的酒香从唇间溢出，像是要布满整间屋子。露娜半点羞意也没有，只是用带着情意的眼神望着对方。
那双幽深的眼睛，此刻距她似乎没有那么遥远了。
“因为想你。”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依稀记得刚才和貂蝉的赌约。——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赌哥哥会不会在12点前回来。
嗯…现在几点了？她用模糊的视线投向挂钟，摇摆不定的指针真讨厌，让人确认不了时间…不过，至少现在没超过12点。
“真的？为什么想我？”看着露娜突如其来的笑意，铠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逐句逐条地问道。
露娜答：“嗯…刚才和阿蝉做了个赌约，赌你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我就一直在想你，几时到家。”
“原来不是在想我啊。”铠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失望。
“没、没有，其实也有想你的。”露娜立即反驳他，像是很在意这句话一样。
外面此刻灯火通明，甚至有的人无视了禁止在城市燃放烟花这条规矩，急不可耐地在新年未到来之前，就已经点燃了烟花，让它在夜空中绚丽地绽放。
终于看清楚了。露娜想，只不过现在离12点，好像只剩一分钟了…不对，只剩几十秒了。
“哥…你能听我说一句话吗。”露娜看着面色冷淡的铠，忽地就将先前那些温情全给忘记了，心上一阵绞痛。
她是醉了，可这并不代表她现在没有真实的情感。
“10，9，8，7，6…”外面传来不太清楚的声音，不过可以分辨出，这是迎来新的一年的倒计时。
“哥，我喜欢你。”蓦地，将自己的唇覆在哥哥的额前。
“3，2，1…！”倒计时结束，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将漆黑的夜幕点缀得如白天一样明亮。
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