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源于黛玉和迎春的结业。二人跟着周先生学了三年,腊八以后,周先生就要离开林府了。

“夫君,妾身知道这事儿有点勉强,可妾身反复思量过,还是想夫君出面挽留周先生。”

纪氏认真说着话,也没忘了看林海的反应。

“夫君,妾身在娘家受过一些教导,但这十几年,也没机会用。来京城选秀,也是父亲无奈之下的临时决定。与京中闺秀比,妾身少学了许多必要的。听说周先生教过的女孩子,嫁做宗妇都可以,所以想跟着周先生学几年。”

林海对纪氏的想学习,非常赞成。可他还是先对纪氏说:“婉容,你这想法好,我们去问问周先生。不过,也不是周先生教过的女孩子,嫁去做宗妇都可以。她是挑选了可造之人才,收为学生的。且她只教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

“夫君,若是周先生认为妾身不堪造就,不收妾身做学生,如果她肯指导妾身几年、或是几个月,好过妾身总做不好,尽给夫君添拖累。”

林海点头,同意自己去说,挽留住周先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林海请了周先生去前院的侧厅,以先生之礼对待,把纪氏的想法和周先生细细说了。然后林海补充道:“周先生若是因年龄大了,不堪劳顿,每日点拨内人一二个时辰就好。至于束修等,还和教导晏晏一样。”

周先生辞馆也是养老的银子准备差不多了,听说每日只须教导纪氏一二个时辰,就有些心动。

“林大人,如此老身就勉为其难了。只是县主年纪不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教导起来,怕是效果也没有那么好。至于老身的持教时间的长短?”

“周先生肯教导县主,也是与林府的缘分。若是先生愿意,林府也可以敬先生为供奉,生养死葬,周先生尽可放心。”

“谢林大人对老身的抬举。能做贵府的供奉,老身可是求之不得。”对周先生来说,能在阁老家做供奉,可是免了自己晚年的所有忧虑;就是自己的那些都出嫁了的学生,在婆家说话也会更又底气,反过来,她们也会更孝敬自己这个先生。

能在教导了嫡长女之后,再指点主母,后面还有个一岁多的庶女。只要自己身体还好,在林家的日子,可谓是既轻松得无压力,还能显出自己的手段来,比自己现在返乡养老可是好太多了。

林海这么积极地挽留周先生做供奉,指导纪氏,一是纪氏愿意和周先生学;二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府里的主母不能承担主母的责任。更别提请宫里的嬷嬷,天知道进来的人,都是谁的眼线。他可不想因为给纪氏请宫里的嬷嬷,给外人机会,混到自己的府里。林府现在都是管家精心挑选的家生子,还常常在纪氏那里出岔子呢。

周先生在管家林诚那里签了聘约后,就留在林府做了供奉,每天上、下午各指导纪氏一时辰。其余的时间,她多数在黛玉的院子里,与富嬷嬷一起,或指点黛玉琴棋书画等,或者与黛玉一起,订正晨官儿的行为。

到过年的时候,晨官儿已经能收敛自己一些,基本不再去推暮哥儿和旻官儿了。

——这是周先生送给林海请她做供奉的回礼。

对于三个孩子的乳名,周先生建议林海,“大人,忌奶以后就不叫乳名了吧?嫡出和庶出的名字如此明显,对孩子并不好。”

林海爽快接受,纪氏起这样的区别明显的乳名,唉,真真是没必要的事儿。

林府从林海开始改口,其余人等跟着称呼几人:大姑娘、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二姑娘。

纪氏在周先生的指导下,也乖觉地改口,只笑着叫晨儿、暮儿、旻儿。从纪氏这里,再看不出有丝毫的嫡庶差异来。而她也让奶娘把刚病愈的幼子,抱去黛玉院子里,与曼曼一起玩耍。

这些变化,通过与黛玉、曼曼还有林暮的每天聊天,甚至在林晨、林旻的嘴里,常常出现了妹妹,一点一滴地反馈与林海。

除夕的时候,等林海带三个儿子祭拜过林家祖先后,一家人团团围坐,吃了一个快乐的团年饭。

归荑和莺歌坐在一边的小桌,一起吃。她看着上面那欢乐祥和的一大桌人,常常不自觉地停了筷子去看。莺歌找归荑说话,几次以后,归荑发现了自己的不对。笑着举起酒杯,对莺歌致谢。

然后俩人再不管那一桌的欢声笑语,亲亲热热地你敬我、我敬你地喝了起来。

林海看着在饭桌上能照顾林暮和林旻的林晨,觉得自己挽留周先生做供奉,是太对了。

他笑着与纪氏说:“婉容,看如今,可比三年前,有一个家样了。”

纪氏端起酒杯,敬林海,“谢夫君,给了婉容一个家。”

林海与纪氏碰杯,夫妻对视一笑,饮尽美酒。

…………

富嬷嬷去了周先生的小院,俩人一起吃酒。

“奴敬周先生,还是先生有手法,教导得了二公子。”

“哪里要什么手法,那孩子就是活泛些,从来没人教过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罢了。”

“也是先生能耐,连太太都改了呢。”

“那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她自己心要改的。不然啊……”

俩人心照不宣,呵呵。

“前年底的那事儿,说来说去,也就是二姑娘,可怜见的没了亲娘啊。”

“富嬷嬷,你可是吃多了酒。这话谁说,我们都不能说。”

“周先生说的是。不过就是二姑娘一天天大起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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