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对圣人对他的安排,甚是苦恼了一阵子。
林海开导他说:“永琏,别人看着你交出军权,从执掌京营变成五品的员外郎,是亏了。可你该想,那军权是你父亲的。那是因你父亲要守孝的权宜之计。那军权说到底,不是你的。”
“林姑父,这些我都明白,就是有点失落。”
林海一笑,换谁都会失落的。从执掌十万京营的统帅,变为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永琏啊,你这退一步,以后是海阔天高啊。你现在是简在帝心,你想想和你一起中进士的,那个做到五品了。三甲的有没有五品?你可能还没想到,以后再有机会,圣人会想起去接掌军权的人,第一个就是你呢。”
这说法,贾琏当成林海对自己的偏爱,开解。但是父亲教他的练兵、掌军等,他是身体力行地学到切实的东西了。
艺多不压身,贾琏这么安慰自己。
草长莺飞,寒暑交迭,时光荏苒,快如穿梭。
双生子启蒙了,双生子也学了内力了,双生子也能在树上,窜来窜去的时候,黛玉的次子,呱呱地降生了。
这孩子降生的当晚,林海去荣国府,与贾赦喝了半晚的酒。第二日,贾赦去了程府。林海把林府这些年添置的产业,从黛玉这次怀孕,就开始整理,如今已经清晰的收益的册子,搬到主院,给纪氏看。
“夫君,您这是把产业翻番了?”纪氏看得很仔细,看完后,甚为惊讶。
“婉容,明天晏晏的次子洗三,要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等回来,我和你细说。”
“夫君,会有什么事?”纪氏疑惑。
林海笑笑,可不能先告诉纪氏的。戏要真,程家和贾家,才知道自己的为难。
这孩子洗三那日,贾赦进宫请旨。圣人允了他的请求,将他外甥女的次子,过继给他亡妹贾敏做嗣孙。当今很痛快地下了旨,立那孩子为文定侯世子。
纪氏在程家听到了旨意,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气愤,可她知道不能得罪程家、贾家。她恐惧,可那是圣旨,她不敢说任何一个字。纪氏双手紧握着强笑,撑到散了宴席。
从程家回来,她才敢在林海面前,把情绪泄露出来。把那满眼的气愤、伤心,还有的一丝不甘,都宣泄了出来。
“夫君,荣国公怎么可以这么做?夫君。”纪氏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夫君,荣国公要过继嗣子,他可以过继旻儿、曧儿呀。再不然,他想要过继嗣孙,也可以过继晨儿的次子啊。”
“婉容,”林海放柔和声音,“荣国公要的是有他妹妹血缘的嗣孙,你明白吗?”
纪氏愣了一下,略一想就明白了,无论是旻儿和曧儿,还是晨儿的次子,与贾氏都无血缘。
“婉容,我这文定侯的爵位,是流爵。你认为圣人,把这爵位给晨儿承继的可能,有多大?”
“没什么可能。”纪氏回答的很利索,这个她明白。那世子,是给程荫的孙子的。
“这座侯府,值多少银子?”
“五万,八万?超不过十万。”
“以程家和贾家在朝之势力,用八万,换他们庇护晨儿几个,值不值得?”
“夫君,您说的换他们庇护晨儿几个,是值得。可是那孩子过继来,是嫡长房,最少要分四成家产给他的。”
纪氏知道丈夫的选择不会错。可她舍不得,昨天那账上是多少,多少东西啊?四成,加这座侯府!
“婉容,有嫡子嫡孙,却要外孙来承继香火。不止是势不如人,更多的是为这几个儿子打算。为夫六十多岁了啊。要是真交出四成的家产,还有嫡长房的名头,能换回程家,护佑晨儿他们几个十年。婉容,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肯不肯?”
纪氏冷静下来,想想林晨,不到二十岁,还有那俩小的……
纪氏羞赧,“夫君,是妾身想左了。”要是林海现在有个什么,林家这些财产,没了程家和贾家的护持,他知道是保不住的。
“婉容,当初娶贾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夫君。”纪氏怜惜地握住林海的手。“夫君,再等十年,晨儿他们都大了,就不会势弱了。”
“婉容,除了这座侯府,咱们给纪霖多少,就给那孩子多少,好不好?”
纪氏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林海的手。
“夫君,您说的是真的?”
林海点头。
“贾家和程家能应承吗?”
“他们俩家,为夫来说服他们。”
纪氏知道,林海说了,就会做到,遂放下分家产一事。
说起林晨和林暮的亲事来。
“他俩的婚事,你先好好相看,且不忙着定下来。我怕圣人会多心,不会允了咱们,随便给儿子结亲的。等明年春闱后,看看圣人是什么态度,再说吧。你先把曼曼的婚事办好。”
圣人现在把几个成年皇子,按得死死的。跟着大皇子、二皇子的闹腾的那些人家,在这几年间,被大权在握的圣人,收拾得乖乖的。现在基本没人敢提立储,站队什么了。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圣人什么都要抓手里,什么都要管。
“夫君,曼曼的嫁妆?”
“家具是都备好了的,还有先祖留的那些。荣国府的聘礼,都给她带回去。再让林计带些南方时令的、新鲜的东西,添上一些,足够了。”
“那庄子、铺子,陪送哪个?”
“把那个最小的温泉庄子画铺子也给她。再给她一个三进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