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高兴,是因为下个月的寿宴取消了。”王氏不想多说了,指挥丫鬟上来帮贾政更衣,洗漱,让丫鬟摆饭。
三人的份例摆在一起,满满的一大桌。秉着食不言的规矩,默默用了晚膳。
饭后,王氏抱着儿子在怀里,把丫鬟婆子都打发了,才低声和贾政说:“二爷,太太生气,不仅是取消了寿宴呢。”
贾政一愣,“还有什么事儿?”
他在学里读书,不知道母亲身边发生的事情,可不大妙。
“二爷记得上个月库房送来的玛瑙碟子吧?”
贾政点头。
王氏展颜一笑,璨如春花,让贾政晃了晃神。
“采买送进库里十个碟子,大房和二房各一对,管库房的和记账的一人拿了一个,赖强家的拿了二对回去。”
贾政气坏了,“这老奴,太过了。”
“母亲派大爷去赖家找东西,还找到一些老国公的爱物。”王氏抱着儿子心满意足,她徐徐地和丈夫说着府里的事儿。
“这赖家……他们怎敢如此?”
贾政听说赖强家的拿走的碟子不自己院子里的还多,立马气起来了。
“今儿一早,国公爷下令打杀了赖强家那几口人,府里的奴才都被叫去看呢。”
“打杀了?”
王氏说的平淡,可贾政被吓着了。
他脱口问了一句,“赖强家的也被打杀了?”
王氏把案几上的茶盏往贾政手边推推,轻描淡写地回答他。
“是啊。赖强家的大儿媳妇,昨儿夜里早产了。今儿个也一起仗毙了。听说生下来的那孩子也没活。国公爷把赖强家的亲家,都撵去北边的庄子了。府里以后没有姓赖的,也没有和赖家有关联的了。二爷,你喝口茶。”
贾政想着昨儿傍晚还在母亲的屋子里,见到赖强家的在跪着请罪,今儿就打杀了?他心里想的多,手里的茶汤被晃得漾了出来,弄得衣襟上都是。
王氏假装没看见,低头抱着儿子,换了一个方向。
贾政自己抽出帕子,搽拭茶渍,都收拾利索了,才接着刚才的话问王氏。
“你说母亲是不是因为父亲打杀了赖家的人生气啊?”
王氏抿嘴一笑,这样的话,自己做媳妇的可不接。
贾政也不指望王氏能接这样的话,他自言自语道:“赖强家的是母亲的陪嫁,这些年别人说一句她不好,母亲都不高兴的。他们夫妻对我们二房友善,有她在母亲跟前,我们也有人帮着说话。现在……”
王氏倒觉得没什么,“二爷,没了赖强家的,母亲院子里还有别人呢。舍得打点,就有人帮我们说话。”
“对了,王氏,我和你说,母亲要我明天告假,到她房里抄帐本。唉。”
“挺好啊。可以知道府里的开销有多少。”
“哼,君子远包厨。男子汉大丈夫,去抄写那些琐琐碎碎的鸡毛蒜皮,能有什么作为!”贾政义愤填膺,脸都涨红了。
“那二爷明儿是上学还是抄帐呢?”王氏含笑问。
“唉”贾政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堆萎了。他叹着气,没精打采地说:“百行孝为先。母亲这几天心里不舒服,抄帐就抄帐吧。听说老大今儿已经抄了一天了。”
贾政说的幸灾乐祸,眉眼掩不住笑意。王氏暗啐一口,好像你明儿不用抄似的?!
张氏用力给丈夫揉后颈,眼泪啪啪地滴落在贾赦的后颈上。
“夫君,明儿让妾身去抄帐吧。”
贾赦翻身把妻子扣在怀里,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去张氏的眼泪。
“懿贞,你受不了的。站一天你会连路都走不了了。”
“可夫君,让你替妾身遭罪,我这心跟刀剜了一样啊。”
张氏趴在贾赦的怀里,平时弯弯的笑眼,现在蕴含的都是心疼的眼泪,扑簌簌地连成了珠串。
“没事儿,我男子汉大丈夫,这算什么。老二明儿和我一起抄帐,说不定不用中午,母亲就不了了之了。”
张氏将信将疑,“会吗?”
“会的。你信我好了,母亲舍不得她的心肝宝贝,和我一起遭罪呢。”
张氏知道婆婆心疼小叔子,但愿会早早免了这事儿吧。
张氏走神了一下,贾赦的大手已经游进她的衣襟。
“懿贞,我今儿替你辛苦了,是不是你也辛苦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张氏:严打期间,禁止开车。
贾赦:没涉及脖子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