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中风几年了,中间传过几次不行,有惊无险地过了,这回可是真的交代了。丧信一家家地报过去,到了荣国府还另有不同,两府不仅是世交还是亲家。所以这回荣国府出去吊唁的人比较多,贾母、贾赦、贾政夫妻、贾瑚都去。
然后贾赦留下帮忙,他新纳的姨娘就得空房了。
南安郡王病倒这几年,南安夫妻已经把郡王全部收拢了,不听话的庶弟、敢出去惹事的庶弟,都被世子扔去了军营。没了儿子在府里撑腰,郡王又不能起来拿事,侧妃和侍妾都消停了很多。但轮到郡王死了,靠山彻底没了,俩侧妃领着侍妾开始哭闹起来了。
看得贾赦一愣一愣的,心说幸好自己府里简单啊。
但是再怎么闹,架不住世子夫妻已经把持了王府。除了俩侧妃有朝廷的诰命,其余姨娘、侍妾、通房,不管是否生过孩子,堵上嘴捆了起来,送到家庙里为老王爷念经祈福。
贾赦在心里赞一声,够狠!
可世子夫妻不这样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这些人,丧事无法操持了。
贾赦帮了半夜忙,第二天要继续回兵部当值。得了空闲,与太子说起南安郡王府的混乱,啧啧有声。
“老郡王弄了那么多内宠,也亏得世子果断,世子妃也是个有手腕的,不然真的压不住啊。”
“恩侯,孤都羡慕你啊。你府里就兄弟俩,现在老二还被你拿住了。你看孤那些兄弟,唉。”
太子一边说话,一边摇头唉声叹气。
“明允,我那是兄友弟恭。”贾赦不满地抗议。
“你兄弟俩还兄友弟恭呢。从孤认识你,就知道你家老二和你不对付。”
太子不客气地掀老底,他觉得贾赦回来,日子才过的有声有色起来,不然谁会和他这样聊天啊。
“明允,那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嘛。我和你说,从老二能一气跑到江南,我觉得吧,我家老二不是那么怂的。而且这二三年在府里,不论是带孩子复述,还是帮着我处理府里的事情,都很不错的。”
“真的?”太子不相信。
贾赦强调地点点头,“明允,这样的事情,我骗你做何。”
太子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恭喜你啊。你有个好兄弟了。孤还是那个孤家寡人呐。”
贾赦品品这话,觉得不对味,仔细想想才明白,太子原来与自己一样,与兄弟的关系都不好。太子失母,自己亲娘不待见自己,俩人都是靠着父亲的同类。如今自己和老二和好了,太子是觉得自己与他不是一伙的了。
“行啦,明允,你就别酸啦。老二只是不和我唱对台戏了,干了点兄弟该干的了。我还羡慕你呢,圣人如今健在,你还和太子妃情深意笃,又得了一个嫡子呢。”
太子见贾赦说起这样的话,想想不仅荣国公已经离世,就是张氏也过世一年多了。他回避贾赦提到的自己与太子妃情深意笃的话,只把话题转到新得的嫡子身上。
说完了儿子,就说起了朝堂的事情。太子把贾赦这两年多缺席朝堂、没看到没听说的热闹事情,还有一些应该贾赦知道的官员调动,都说给贾赦知道。
而对着说起在朝堂越演越烈的、跟着领了差事的皇子、与太子唱对台戏的朝臣,太子却笑着说:“孤是一向对兄弟宽容的人。兄友弟恭也做的很好的。圣人常为这个赞孤。甚肖朕躬。”
贾赦陪着太子哈哈笑,然后在互相的对视中,明白对方想到了被废的二皇子、被诛三族的镇北侯,牵连到的淑惠太妃、宁亲王等。
“明允,那些人,你先暂时放放,以后有机会的。”
太子点头。对朝臣,他的原则一向是谁踩线就削谁。可是要是三、五、七皇子出面,太子就是另一番模样,怎么闹,他都是一副皇家兄弟,把太和殿拆了都没问题的态度。
但是该办的政事,谁误了一点儿,那是绝对要报给圣人那里的。
太子憋了一会儿,招手贾赦靠近自己,在贾赦的耳边轻轻说:“圣人要禅位了。”
贾赦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口型表达的却是问:“什么时候?”
太子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贾赦大手往太子肩膀一拍,“坚持住啊。”
太子叹息道:“孤做了三十二年太子了,最后还要靠儿子。”
贾赦满不在乎地说:“谁最后不靠儿子啊。圣人看重的是嫡子。不然那四妃又何必借机生事,引歪了太子妃呢。”
“恩侯,还是孤大意了。就从没有想过荣国公只有嫡出子。孤这弯路走的!幸亏你提醒孤了。”
“也是你能听进去啊,不然谁说什么都没用。”
贾赦听了如此隐秘的事情,精神大振,他不用太子吩咐,也知道要守口如瓶。再回去南安郡王府帮忙的时候,他可以咬唇低头,想让别人不能发现自己的脸色,还是被镇国公世子逮着了。
“恩侯,你得了什么好事了,俩眼放光的。”
贾赦故意翻他一眼,“想着天上掉金子呢。”
郡王世子知道贾赦纳侧之事,双手一抱拳说道:“恩侯,是我这里搅合了你的喜事。罢了,今日再无其它事情,你回府去吧。”
说得贾赦脸上微红,南安郡王世子不由分说,叫了自己的管家送客,把贾赦送出了郡王府。
“恩侯不想瑚哥儿为难,他决定不再续娶,我父王过世那天,荣国公夫人给他抬了一个姨娘在摆酒,以后打理身边琐碎事情的。他该是为这事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