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帝辛在地府里过了最初的伤心、愤懑之后,每思及此,要说他不后悔自己鹿台**的选择,那是秘良心说假话呢。
姜后看着帝辛踏进中宫后,威严肃穆的帝王脸上、眼睛里,都含着不及藏起来的笑容,知道他是有了大好事。
“陛下,你这么高兴,是捡到金镯子了?”
姜后笑着与帝辛打趣。
“比金镯子还好的事情呢。”
帝辛眉飞色舞,把早朝的事情与姜后说了。
“陛下英明。呵呵,如此以僭越的罪名,撸了西岐伯的爵位,看后世谁再能混淆黑白、颠倒是非说西岐姬昌是‘有德’的明主?!”
“哈哈哈……梓童说的对。”帝辛仰头大笑,声震屋宇。这是他从鹿台**以后,三千年以来的第一次畅快大笑。
笑过之后,帝辛把所有的宫娥都撵了出去,起身对姜后拜道:“林夕上人,谢谢。”
林夕赶紧回礼,“帝辛,你太客气了。”
二人再坐下以后,林夕提醒道:“西岐之事,近期怕会有一场恶战。朝廷有大义、又名正言顺,得抓紧时机派人让四方诸侯、还有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帝辛点头,自己光顾着回中宫与姜后分享这好消息了。唉,多年不想这些政事,处理起来是不如原来那时候得心应手了。
帝辛想了一会儿,慎重地说:“梓童,我欲带大军亲征西岐,朝歌就交给你了。郊儿、洪儿尚不立事,还要靠你加以教导。”
林夕点头应允。
这时候趁西岐还没有做好造反的准备,御驾亲征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如果现在能够征服了西岐,那可是给天下各方国诸侯们看的、最好的下马威;同时也能把以元始天尊为首的阐教谋划,大大地先画上一个八拍的休止符。
“好,你多保重。”带着原身来到这里,出了事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地府。要说谁最盼着帝辛达成愿望,林夕可觉得自己比地府那些等着分润功德的更迫切,她可以喊着叫着争第一位的。
思及自身的安危,林夕情绪有了一丝波动,这变化很容易被帝辛扑捉到了。
“梓童也莫担心,虽女娲宫在朝歌左近,有郊儿、洪儿陪你,你在宫里会平安无事的。我会嘱咐他兄弟俩,让他们在任何时候,至少要有一个留在宫里陪你。”
帝辛笑着说了安慰话,又拿出一个指肚大小的玉玦,光泽莹润,触之微温。
“梓童,这个你收好,若是遇到解不了的生死危机,你捏碎它,我会尽快赶到你身边的。”
“好,谢谢。”林夕真诚地道谢。以帝辛的现在,不说一步十万八千里,从西岐到朝歌还是可以瞬移过来的,不用像那些得道的各洞主之类的,驾着云头在空中飞半天。
帝辛如愿又看到了狐狸精的醉人笑颜,那笑容令他恍惚了一下,突然间觉得散了内宫的所有妃嫔也不亏。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拿到足够的、能打动得了这贪婪的狐狸精的宝物了。但愿西岐的王宫里能收藏了足够多的好东西。
姬昌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朝堂。整个朝会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就被天子正大光明地夺去了爵位。
自己一辈子以仁人君子、贤德丈夫、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节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最后被商天子一句无可辩驳的“僭越”,打入无法翻身的泥淖了……
他想大喊大叫几声,说其他方国的诸侯,也有在领地自称大王的。
可这样说有用吗?
想他姬家在殷商朝堂几百年来的重臣地位、几百年来把西岐经营的固若金汤,如今就被天子堂而皇之地收了回去。
愧对祖宗,愧对子孙啊!
他惭愧的无地自容,拖着像灌铅一样的两脚,慢慢往驿馆移动。他现在不仅怕天子出兵西岐,更怕的是留在西岐的伯邑考,在西岐还未准备好的时候,盲目起兵。
可是不起兵,难道就将祖宗的基业拱手让出、从此成为平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