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毓庆宫内一片混乱。
“皇上居然将那个贱人放了出来,还给她封了夫人!”
啪的一声脆响,琉璃花盏瞬间碎了一地,一众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宫门口,谁都不敢上前。
“姜陵,你这个贱人,你敢伤了我,害本宫右手残废,你……”占玉儿此刻披头散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周围一地的碎片,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右臂上有淡淡的血渍浸了出来,此刻又拿起一盏青玉色花,作势就要往下摔。
“娘娘,莫要再骂了,皇上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商夫人从前的身份,这话要是传出去被人知晓,咱们毓庆宫可是要遭灾的啊。”
“遭灾?”占玉儿一脸苍白,双目赤红,两行清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嘶声道:“本宫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这几日来,皇上一次都没有看过本宫,皇上以前是最喜欢本宫的,如见有了姜陵那个贱人,皇上就对本宫置若罔闻了,即便他知道是那贱人伤了本宫也不闻不问,本宫早就知道她那张脸迟早是个祸害,却没想到那砒霜居然没要了那贱人的命……”
“娘娘不可再说了,不可再说了啊。”半夏吓得一把捂住了占玉儿的嘴,满眼慌乱的摇头,“再说下去,可就没命了。”
占玉儿忍不住放声大哭,说道:“为何,为何皇上要封她做夫人?她明明是废后,是谋逆之臣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
半夏抱着占玉儿一同瘫坐在地上,说道:“娘娘如今可千万不要气馁,即便那位如今做了夫人又如何,娘娘是妃嫔,位份远在她之上,况且这才是她回宫的第一天,往后能不能在这皇宫内站稳,还不一定呢。”
占玉儿道:“可皇上明知道她伤了本宫还要这般作为,你说,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说罢,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一把抓住了半夏的衣袖。
半夏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即便皇上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找了个太监去顶罪了,说明皇上还是舍不得娘娘的,况且商夫人到底是没死,如今皇上也只怕是在气头上,待娘娘伤好些了,主动再去看望皇上几次,皇上到底是最喜欢您的,时间一久,自然不会跟娘娘置气。”
“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透呢。”占玉儿喃喃道,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狠辣,“姜陵这个贱人算她命大,上次本宫没弄死她,反倒让她伤了本宫的手,如今既然回宫了,那这笔账咱们以后再慢慢算。”
“这就对了娘娘。”半夏说着,将占玉儿扶到床上,小心的看了看她的伤口,“娘娘如今莫要再与她置气,先养好伤才是要紧,皇上既然对外说商夫人不记得前事,娘娘就只当不记得她在大清宫伤了您的事,也莫要再唤商夫人从前的名讳了,但是咱们面上过的去了,背离可要好好把这个仇给报了。”
占玉儿狠狠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有些裂开的伤口,沉声道:“本宫一定不会让那个贱人好过。”
“娘娘,兮德宫的玉竹姑娘来了。”门外的小太监出声禀报,半夏扶了帘子,将一身风雪的玉竹迎了进来。
“给德妃娘娘请安。”玉竹轻轻说道,一看这满地的碎屑,忍不住道:“这是?”
“玉竹姐姐受惊,我们娘娘手臂的伤几时都不见好,这太医开了药,可伤口总是反反复复,再加上外面几个宫女服侍的不好,娘娘一时烦闷就砸了两个花出出气,让玉竹姐姐见笑了。”
玉竹道:“德妃娘娘伤的确实不清,也不知道那人下了多大的狠手才让娘娘糟了这么大的罪,娘娘原本就娇贵,如今可要快快养好伤,也好服侍皇上呢。”
“玉竹姑娘记挂了,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占玉儿此刻心情烦闷,不想见到多余的人,只想着玉竹有话就说,说完赶紧走人。
玉竹福了福,笑道:“回德妃娘娘,因得皇上新封了位商夫人,贵妃娘娘吩咐奴婢来通知各宫一声,明日温泉池赏花设宴,也让这位新主子跟其余几位主子见上一见。”
占玉儿一听,没来由一股怒气:“贵妃娘娘真是好心思,不过一个小小的夫人,也配让本宫在这大冷天的出门见她。”
玉竹笑道:“娘娘这话错了,商夫人如今可是正得皇上恩宠,一上来便封了夫人,那居住的保和殿是当年朝夫人所住的宫殿,朝夫人是皇上的生母,可想而知皇上对商夫人的重视,依奴婢看啊,估摸着要不了多少时日,这封妃也是大有可能,以商夫人的姿色,这福气可都在后头呢。”
“你住嘴!”德妃厉色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想跟本宫平起平坐!”
玉竹一笑,说道:“娘娘说的是,商夫人出身不高,不过一介尚书之女,自然不能跟娘娘的父亲占太傅相提并论,可商夫人的容貌确实是无人能及,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咱们贵妃娘娘,也夸那位夫人好生貌美呢……”
玉竹说着,突然看了一眼德妃的伤,惊讶道:“哎呀,奴婢刚才倒是没在意娘娘的伤居然这么严重,倘若娘娘身子不能去的话,奴婢待会儿回禀贵妃娘娘便是,德妃娘娘还是养伤要紧,至于商夫人,改日再让她来给娘娘请安也不迟。”
德妃原本放在床边的手突然成拳,死死的瞪着玉竹,咬牙道:“不必,你回去告诉贵妃,本宫明日一定赴宴。”
玉竹装作为难道:“可是奴婢看娘娘的伤势……”
德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