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随后拉开车门,登车入内,又瞧见车厢内居然并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笑脸相迎,甚至想来个拥抱,女的凤眼含怒,仿佛要喷出火来。
不用说,这妹子就是岚采薇,她是死活都要前来“羁押凶手”的,至于男子,赫然是多日未见的白毛帅哥“管闲事”。
他怎么来了?
陈灵心中纳罕,转念一想,这白毛眯眯眼难道也是南宫家那什么“戍卫边疆”四位公子之一吧,否则焉能坐上这辆马车。
于是、倒也礼貌地笑了笑,并不打算当着岚采薇的面叙旧,对方是南宫家的人,如今立场迥异,就算有过交情也随风散了。
倒是白毛帅哥显得十分热络,一见陈灵便主动自报家门,让人诧异地是,这白毛并非南宫四公子中的任何一位,却自称朱富贵,说是沾了监察御史的光,才能坐上这辆马车来见他。
陈灵怔了怔,随后想想也就释然,白毛恐怕是真没有骗他,这辆马车除了南宫家之外,也只有监察御史的人能坐了。
看来这位白毛小哥哥在天镜司职位只高不低啊,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典型高富帅啊,可惜是个gay。
一路上,陈灵略显冷淡,虽然曾经是外卖小哥,习惯了逆来顺受,但来到异世后不一样了,平常国教正宗养着,葛飞等人巴结着,就连宗内第一绝色何若依都对自己和和气气的,而现在被南宫疆当众一拳打的四脚朝天,这实在有些下不来台面。
反倒是白毛帅哥朱富贵一路上聊个不停,说到高兴处,居然一屁股坐到陈灵的身边,勾肩搭背一顿傻笑,那模样就连对面岚采薇看着也露出了几分古怪,原本含怒的眼神中,居然透出三两分幸灾乐祸。
陈灵想起白毛帅哥的特殊癖好,心里咯噔一声,当下就将屁股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些。
白毛帅哥却不知趣地凑过去,如此一来二去,直到陈灵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被挤在了车厢角落,才恍然大悟般地道:“兄弟,你是怎么了,咱们即便多日不见,也不该如此生分。”
那岚采薇稍稍一怔,这才意识到白毛帅哥居然和这厮是认识的,当下神色就有几分不自然。
而陈灵心中则是一万句p呼啸而过,面上却讪讪发笑:“没事,本学士屁股最近长了个瘤子,坐着有点不舒服,需要时常挪动挪动。”
“哦!”
白毛帅哥瞪着眼睛信以为真,跟着瞥了一眼岚采薇,略作沉吟:“嗯,现下岚大小姐在不方便,等下事情完了,让为兄看看,为兄可是在国教正宗注册的炼丹士,不管是流脓生疮,还是各类难言之隐,保管一计丹方、药到病除!”
陈灵干笑着不说话。
岚采薇却斜睨了白毛帅哥一眼,心想:“呸,什么叫本姑娘在不方便,没看见这无耻之徒,是在嫌弃你吗。”
车厢中原本该是冷冷冰冰的气氛,被白毛一顿搅和,立马弄得有点不尴不尬,陈灵唯有摸了摸鼻子,假装侧头看风景。
其实,他之前就想探探苏牧那晚用的标有虞美人国花的马车,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奈何如今这种局面,恐怕不管问南宫家里的谁都不成,只有等到苏牧恢复人形再问了。
白玉京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四条主干大道街上人满为患,但人流见到这辆标有虞美人的马车,均都急忙分成两股,甚至还有人百忙之中向着虞美人的标志拱了拱手,神情有股发自肺腑的恭敬。
陈灵就纳闷了,纵观现世历朝历代,恐怕还没有出现过,基层对高层如此“上心”的。以他这个现代人的思维观念来讲,慢说普通的贫富阶级对立,就单拿修士和普通人来讲,两者之间是处于奴役与被奴役的状态,这若放在现世,这些普通人恐怕有一机会,就会各种起义造反。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白玉京身为一大宗主国,又因国教正宗的存在,修士和普通人之间处于一个微妙的崇拜,与被崇拜的平衡中。
简单地说,各国基本都遵守修士保护普通人,普通人围绕“吃穿用度”四个行当,来供奉修士这个条例。但普通人的数量是修士的十倍甚至十倍以上,一些国家就开始放任这些普通人不管,底层行当竞争日益激烈,但是在白玉京中,这种现象少之又少,否则就不会仅仅出现一个诸如凤凰大街那样的“贫民窟”了。
一句话,圣主英明!
虞美人马车自东方青龙大道一直向着中心山城而行,到了中央位置,便见巍峨雄壮的高山中,汉白石料的建筑层层叠叠,蜿蜒而上,犹如一条白色蛟龙隐没在郁郁葱葱的山顶尽头。
山麓底层分有“东南西北”四个敞开的大门,陈灵所乘的马车,从山城的东大门一路呼啸而过,路上不论是值守的修士,还是普通仆人均都纷纷避让行礼,等到过了一个浮桥,一面刻有“千山总镇”四个龙飞凤舞大字的门匾,便赫然映入眼帘。
是了,除了国教正宗外,不论是天镜司还是神将司,就坐落在山城的山麓附近。
马车到了这里依然没有减速,径直穿过总镇府的大门,里面便是一座院落。
院落外围的前庭占地极广,当可尽情纵马驰骋,正中间是成片石制院落群,一眼望去,竟望不见尽头。
在这里一座座亭台院落,均为石质,却完全没有现世中古代西方那种粗苯厚重的感觉。
其实,这种工艺现世中的古时也有,只不过开采石料颇为损耗财力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