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门以血为饮,开——!”
陈灵无法回头欣赏那大片展露的春光,耳边响起金不换娇喝的同时,一只手已触碰到了生死薄,岂料这时附在生死薄上懒洋洋的黑气,犹如沸腾的开水猛然活跃,一把就将陈灵震得老远,又马不停蹄地向着金不换射去。
“啊!”
随着黑气逐渐缠上金不换,喉咙中立马传来了凄厉的叫喊,那声响混不似人类该有的语调,身上雪腻的肌肤竟开始寸寸龟裂,沁出鲜血被黑气逐步蚕食。
而让陈灵目瞪口呆的是,那金不换在如此情形下居然硬生生地掐着指决,旋即就见生死薄中显出一只蓝色的虚影,瞧样貌赫然是那妙谛。
妙谛的魂魄不由自主向着金不换飘去,一头栽进了钟离幻的身体内,与此同时,金不换的魂魄居然从钟离幻的身体内生生分离了出去。
此时“钟离幻”再睁眼时,仿佛刚刚苏醒的婴儿,可半息之后,那无辜懵懂的神情瞬间就被无边的痛苦所代替。
有了妙谛这具魂魄当祭品,那由鬼影所凝成的黑气变得更粗壮也更为疯狂,而随着乌泱泱的黑气不断壮大,一股更加混沌黝黑的阴气冲天而起,如此一来,不仅使侵占巨大女子脸孔的幽魂更加猖獗,更是一举占据了蛇戒小世界的半边天。
半息之后,又形成了一团明灭不定犹如泥沼的涡旋,一座巨大的青铜门正从里间破开重重黑雾由远及近,仿佛踏破幽冥而来!
青铜门面上雕刻一副不知名的凶兽图腾,凶兽的两眼被一对硕大的铜制门环所取代,铜环的样式是一对长相俊美的男女鬼脸,男人在笑,女子在哭,看起来狰狞又诡异。
而此时,整张青铜巨门的右半边门扇已由内而外缓缓洞开一角,巨大门缝的正下方,整齐划一地走出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鬼兵,粗略估计,不下五六百之数。
这些鬼兵明显不同于先前这群孤魂野鬼,他们看起来面色淡漠,眼神空洞,残破的青铜铠甲下并没有双脚,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重合的灰黑雾气,为首一辆战车之上有一位身材魁梧的鬼将,他双目透着邪异的紫芒,很有意识地看了陈灵一眼,随后吩咐身后众鬼兵,开始合力推着门角,而在巨门面前形似蚂蚁身躯的众鬼兵,居然一寸寸撼动着门扉,浓郁的死气不断从门缝中弥漫扩散到整个蛇戒小世界之中。
“陈灵!金某劝你不要为了一枚蛇戒丢掉性命,赶紧退出去还能活命。”
话音落下一如石沉大海,此刻也容不得陈灵去回应。
那扇青铜巨门下的鬼将一看就不是善类,要越过他去抢夺贴在巨大女子脸孔上的生死薄,只能说是痴人说梦,为今之计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救下妙谛这个祭品,或许就能阻止生死薄继续运转。
值此性命攸关之际,生生压下心头对鬼物天生的恐惧,手上动作悍然加快,那杆金色龙枪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铸,居然能以有形之体触碰到无形的鬼体,而他手上那柄“灵枪”更是大杀四方,“嘭”地一发12号灵弹下去,就有四五条鬼影哀嚎着化作团团黑气消散,一来二去百鬼皆惊,竟隐隐有着几分畏惧之意,攻势如陷泥潭,一时裹足不前!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不换没有想到如此阵仗面前,这个陈灵居然如此果决,敢以一人之力冲锋陷阵,力挽狂澜,神情不由逐渐阴鸷,身为灵体的身形一晃,已金刀大马地端坐在了战车上的骨椅上,伸手招来生死薄,提起判官笔在其上刷刷书就,片刻又将其重新贴回巨型女子脸孔的眉心,显见侵占蛇戒小世界仍是重中之重。
而原本刚要回身露出进攻架势的鬼将见他手持判官笔和生死薄,竟顺服地拜了拜。
“去,将那人的魂魄拘来!”
“末将得令!”
说着,伸出枯瘦的手指勒紧了马缰。
“等等!你不让身后这些鬼兵跟着?他陈灵可是……”
“末将一人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