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年这一觉睡得饱饱的,早饭也吃了两个茶叶蛋,还喝了一大碗粥。
简而言之,用何小年自己的话来说,这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那今天肯定差不了。
一旁老观主大抵是因为年龄大了,所以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正拿了一杯水坐在一旁,看着何小年傻愣愣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想起以前,自己也是这么跟师兄弟们玩乐,那个时候的生活,别提有多开心了,老观主长满皱纹的脸上充满微笑,想着想着,老观主突然想下棋了。
于是起身去放着杂物的货房翻棋枰去了。
何小年吃完饭,见老观主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于是他知趣的刷好碗筷,然后拿起茶杯来到庭院里的那株杏树旁,喝了口茶漱嘴,一口水吐到树根处,何小年端着茶杯突然有些无聊,心想着是不是一会儿就该告辞了。
老观主在货房里翻来翻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杏树上鸟儿唧唧喳喳,树底下一只只蚂蚁因为寻找食物爬到了树上,还有几只出土较早的秋蝉叫着。
这世间百态,仿佛都在这小道观中,体现出来了。
何小年站在天地间,手里握着一盏不羡茶,第一次想要拿出茶杯里的茶叶来嚼一嚼,尝一尝是否想老人们说的那般香醇。
这么想着,也就那么做了。
少年自茶杯中拿出一片茶叶,放入口中,缓缓咀嚼。
他双眸一亮,嘴角上扬。这茶原来还能这样品,果然不错。
另一边,老观主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出了那副棋枰以及两个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棋罐,光听里面的声音就知道有不少的棋子。
老观主搬来一方木桌,放好棋盘,解开两个棋罐,然后拿出抹布擦了擦落了灰的棋盘、棋罐、棋子。
等做完这些事,大概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何小年早就吃完茶走了过来,看着老观主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些事情。
待老观主擦拭干净,这才发现一旁站了个年轻小伙子,不由指了指对面示意其落座,嘴上也说着邀请的话,“怎么?来一盘?”
何小年想也未想,既然老人都邀请了,那就来呗,围棋他又不是没下过,这棋道还是他吴兮安那小子亲自教的他呐。
说起这吴兮安,别看其年龄不大,可这名气可是大的很嘞,“人间小夫子”,你说大也不大?
大!
何止是大,听说有过好几次来自留文宫下山人的邀请,只是全被大良以极其强硬的姿态的拒绝,想从大良抢别的人才,可以。
但是这位,不行!
此人的师父也是天下闻名的“望山”柯七道人,换句话说,何小年那也算是间接受过一位望山的授业解惑,他骄傲着嘞。
少年正了正身子,一副要奔赴战场的姿态,这让老人失口而笑。
二人坐定,第一局。
老人执黑先走,少年执白后落。
二人下棋,老人虽老气势仍在,黑棋落子必断气,少年虽然年轻却处处退避,不过放弃的尽是一些无关重要的棋子而已。总得来说二人还是不相上下。
老人忌惮少年的白棋后手,少年却也被黑棋的厮杀压制的不敢妄动。
下棋嘛,最讲究耐心,二人虽说表面上断气无数,可这些“气”不过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小痛小痒而已。
时间慢慢流逝,刚才杏树上唧唧喳喳的鸟儿大概也是累了,蚂蚁们大概也找好了足够的食物,蜜蜂们也找好地方开始搭建蜂巢。
二人的落子也变得越来越慢,经常一子便要想上半天。
而另一个落完一子等着的人,则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清茶,笑眯眯的看着对面那个额头都快要冒汗的人,手中棋子真是迟迟不肯落下。
不过下棋归下棋,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下棋虽不是吃饭睡觉这样的人生头等大事,但这棋不语也是起码的尊重。
所以二人坐在这庭院中:
不言不语唯有下棋耳,
不论不谈独有喝茶声。
蓦然,老人开襟放声大笑,声音响彻天际,惊的原本在杏树上安静的鸟儿又重新唧唧喳喳起来。
在看院子中的二人,老人满脸笑意,少年一脸懊恼。
“少年好精湛的棋艺,幸亏老头儿我还留了一手。”老人双手互垂,得意之色尽显。
何小年一拍桌子,说:“我不服,再来一盘儿。”
老人兴许是觉得还意犹未尽,遂又答应,“咱可说好了啊,再来一局,多了我老头子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何小年收拾着棋盘,想想也对,下棋最累脑子,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于是点了点头。
待收拾好棋盘后,老人将自己面前的棋罐往对过儿一推,说了句,“这局你执黑棋。”
何小年也没有客气,把自己近旁的白棋棋罐给老人送了过去。
这次换少年执黑,先行。
上一局只是棋差一着而已,何小年想,这次自己一定不能再大意了,想着想着,已有点点汗水在额头,不断冒出,甚至滴到了桌子上。
一老一少慢慢落子,很快再次来到了交锋点。
何小年保证没落一子必往后想三步,待确认无误后才敢落子。
老人相较之下这一局就要轻松了好多,先不说脸上微笑一直挂着,就是让子老人都让出三四子去了。
可是对于少年来说,好像依旧没有太大的胜算。
少年一子往往要想上一炷香之久,天色此时已临近正午,少年观棋许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