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衣是雪衣天城之主,更是天卫骑兵的核心,城中巷战本就不利于骑兵发挥坐骑优势,如今群龙无首,伴随顾余生从阵法内部一剑击碎城门,剑修终于成功进入越京,将这支修士联盟最精锐的队伍彻底击溃。
修士不比军队,他们并没有牺牲自己保卫城市的觉悟,反倒发自内心认为城可以丢,只要自己还活着,寻个地方苦修总能再度夺回一切。此时,本该出城迎敌的骑兵因牧白衣不下令,尚未出征便于城中覆没,其余各派修士已习惯了雪衣天城做第一防线,见剑修来势汹汹不免弱了气势,纷纷选择撤退。
顾余生早知习惯了剥削百姓的联盟修士不会为一座城拼命,他没有去理会这些游兵散勇,只带领剑修一路杀向光明门宝库,绝不给光明门毁去这些灵材的机会。
幸运的是,枯月如今正在西门抵御青羽火凤,城中留守修士不敢擅作主张烧毁库存,当顾余生打开宝库大门,北方联盟千年来搜刮的灵材如茫茫大山出现在眼前,以他的目力竟还看不见尽头。
灵植消耗土壤远胜普通粮食,种植一株便要荒废一亩良田,如此庞大的数量,也不知占了多少百姓田地,更别提那些被整个挖空的灵矿。这是修士将北方土地掏空所积累的财富,虽数量惊人,顾余生却没有心情去细细打量,只对天方子淡淡道:“我们能打到这里全靠天岭宗支援,天方子清点一番过。”
灵材是大门派运行的基础,天方子对此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常与利益打交道的他知道这样一个宝库对修真门派具有多强的诱惑力,不由提前担忧道:“天岭宗消耗不足此库百分之一,剩下的灵材你要如何处理?”
南方各派讨伐北方联盟虽是忌惮净世宗,却也有几分夺取资源的意思,他们的联盟尚且脆弱,只怕禁不起利益纠纷。
顾余生知道天方子的顾虑很有道理,稍稍思虑片刻,只道:“雪衣天城虽毁,北方还有三大门派苟延残喘,暂且封存当作以后军用物资,待战后再根据战死修士名单补偿给各派。”
有好处胜利之后再均分,这的确是个妥善的处理方法,天方子点头表示认同,只是又提醒道:“你派剑修守着吧,这里好东西不少,若是我们的人来,只怕个别眼皮子浅的修士会忍不住监守自盗。”
修行路上处处都要消耗灵材,此地对任何修士都具有强大诱惑,也只有素来无欲无求的剑修能让人放心。顾余生扫了一眼身后众人,最终还是将任务交给了最信任的元如,“元如师兄,你与射天峰弟子守住此地。”
如今的东灵剑阁正值新旧交替之际,元如能有表现机会也颇为高兴,立刻就应道:
“师弟你放心,有我守着保证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射天峰弟子皆是剑修精锐,本该由下一代长老牧海灯带领,只是他顾及自己和牧白衣的父子关系,自请留在营地照看胜邪长老,如今也只能先交给元如这个万卷峰长老。想起牧海灯,顾余生眼眸稍稍一暗,他知道如今没有伤感的时间,立刻又恢复了平静神色,只对姬岁下令:“片玉长老,你带领红袖峰和流波峰弟子潜入皇宫,不能让皇室落进光明门手里。”
何府灭门真凶已经伏诛,姬岁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今生都对顾余生效忠,此时虽要对付昔日族人,仍是果断抱拳领命:“是。”
将物资和朝廷两个关键部分安排妥当,顾余生扫了一眼各家各户紧闭的门窗,又对沈逢渊轻声道:“师伯,你带领万卷峰弟子和各派医修在城中安抚百姓。”
修士打斗波动极大,他们虽已在克制,一路上的余波也摧毁了不少城中建筑,如今能做的只是尽快救治被卷入战斗的无辜百姓。
这种任务还是交给沈逢渊最让顾余生放心,沈逢渊也没有推辞,只是担忧地看着这个已许久不曾休息的师侄,关怀地问:“你要去西门?真气可还能支撑?”
东门已破,如今正是里应外合击溃光明门的好时候,顾余生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战机,即便全力施展剑神诀后内腑空虚,仍是坚定道:“无妨,足够再对付一个白巫。”
顾余生自天羽世家一路都是厮杀而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打坐休息,释英清楚徒弟的身体状况,此时见他仍坚持要战,虽未拦阻,却是悄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与你同去。”
仙草的存在让疲惫的顾余生寻到了一丝慰藉,他终于有了一丝勉强的笑意,“有师父在,我定能战无不胜。”
枯月的阵法极为厉害,以青羽火凤的半仙之力竟也无法突围。一只仙兽居然被凡人给拦住了,这让青羽火凤动了真怒,当师徒二人率领剩余修士赶到时,只闻空中一声嘹亮凤鸣,密密麻麻的陨石便如暴雨一般落下,完全是砸不破这护城阵法就不罢休的架势。
火凤流星雨是凤凰留给后裔的压箱底手段,一经施展果然是凡力所不能敌,这世间最坚固的守护阵法终是破了,各派修士源源不断落在城墙,凤回天率领天羽世家弟子直取枯月所在。
大家曾同在北方联盟,彼此都是老面孔了,凤回天看着这个昔日满口正义的光明门长老,只沉声道:“枯月,东门已破,束手就擒吧。这一战,是我们赢了。”
两处城门被破,剑修更是占领了内城,此战胜负已定,枯月插翅也难飞。然而,他面上却不见半分忧色,听了这话反倒嘲讽地一笑:“赢?一千年了,每个人最初都以为自己赢了,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