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六姥爷就吃了两个馒头,然后站起来问道:“昨天练的如何了?”
我说道:“基本上对付一般的东西应该没问题了吧。”
六姥爷道:“那就好,待会儿给它们接生完了之后,我们就赶紧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去哪儿?”我莫名其妙的问道。
“有地方要乱,我们得去压一压。”六姥爷说道。
“哪儿要乱?什么东西在作乱?”我忙纳闷儿的问道。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六姥爷道:“别问那么多,吃饱了没?吃饱了就抓紧干活。”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明月一起去那几家要看病的走了一趟,让他们赶紧来这里,要给他们治病了。
等我和明月通知完回来之后,才发现六姥爷正和一块‘大黑炭’聊天。
“王屠夫怎么来了?”明月皱了皱眉头,小声的道。
“昨天也没见你们村里有这号人啊……”我悄悄的说道。
火明月点点头:“邻村儿的,供应我们这个村儿的猪油,基本上很少来我们村,怎么跟六叔聊上了。”
六姥爷见我俩回来之后,就招呼我俩过去。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一下那王屠夫,发现那王屠夫皮肤黝黑,从远处看就跟一黑炭似的,长得五大三粗的,我觉得那身子能装得下两个我。这么一笑,小眼儿眯缝成一条缝,嘴巴却是咧的大大的,露出一口洁白的大门牙。
不过虽然长得丑,却面善的很,应该是个好人。
“这娃水灵啊。”那王屠夫嘿嘿笑了起来:“不孬不孬,这城市人的种儿跟咱农村人的就是不一样,比娘们儿的皮肤还白还嫩呢。”
我去你大爷的,把我跟一帮娘们儿比,活的不耐烦了。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王屠夫,也懒得理他,只是问六姥爷:“六姥爷,这谁啊。”
六姥爷道:“善后的。”
我也不清楚善后啥意思,也懒得再问,只是潜意识中理解为黄鳝之中的皇后。
很快,昨天那几个病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六姥爷把他们安置在了柴房中,掏出一大把橄榄核,在柴房的八个方向分别埋了一只,用我们引派的说头就是圈鬼。
圈鬼,顾名思义,就是把鬼给圈起来,不让他们四处跑。六姥爷说,担心待会儿我给它们接生的时候,会惊吓到其余那些‘鬼胎’,要是鬼胎逃跑的话,一时半会儿是追踪不到的,到时候它们一走,就又要回来害人。
我心中挺好奇的,特想看看那所谓的鬼胎到底长什么模样。
六姥爷先选择了一对老夫妻,让他们到客厅里边等着。六姥爷一边在旁边准备,一边问道:“大妈,你们这儿曾经是不是大量流产过小孩儿?”
我六姥爷这么一问,那俩夫妻都叹了口气:“哎,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快二十年了吧!”
六姥爷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事,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和老头儿这才耐心的讲了起来。
而这么一听,我心中却是无比愤怒,心想穷原来真的可以把人给活活逼疯啊。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计划生育刚刚开始实施,抓的还是比较严的,有些地方的政府为了业绩,控制人口出生率,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百日无孩’运动。
因为那一年是羊年,所以当地老百姓俗称为‘杀羊羔’,这个典故在山东本地非常著名,估计只要是个山东人,都应该听说过。
当时的口号是:“宁可流出来,不可生出来”,“宁可家破,不可国亡,上吊给你绳,喝药给你瓶”。
从五月一日一直到八月十号,在这期间怀孕或有孕在身的,无论你是第几胎,一律拉倒医院堕胎。结果那一年的出生比率严重减少,导致后来那一届都没有学生源,倒闭了不少的学校。
这件事我也听我姥姥说起过,说她曾经去那种地方给人偷偷的接生过,有一次路过医院的垃圾场,发现医院垃圾场里边全都是密集堆积的婴儿尸体,都发臭发烂了,可也只是在上边撒点土算是了事儿。
要是这样,那帮婴儿鬼魂还不生出戾气作祟的话,那这个世界估计就真的没鬼了,所以我姥姥就在当地住了整整一个月,才总算消了这些鬼婴的戾气。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小村庄都被杀羊羔给波及到了啊,我心中觉得无比惋惜。这要是放在现在社会,那他娘的简直就是反人类的行为,那是应该被拉出去枪毙十五分钟的。
一提到杀羊羔,那王屠夫也是瞬间暴怒不已,两只眼圈都红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我能看得出来,当年王屠夫的老婆,肯定被杀羊羔的事给迫害过。
果不其然,后来我才从六姥爷口中得知,他问杀羊羔的事并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他早就从大槐树上的婴儿口中问出了这些。
之所以再问一遍,是因为他想激发王屠夫的怒气。
因为屠夫经常跟血打交道,所以身上阴气很重,一般的鬼都是不敢近身的。尤其是发怒了的屠夫,其气场更是平常的两倍,万一要是发生点不测,至少王屠夫还可以把那些脏东西给吓跑。
当年王屠夫的老婆,就是在“杀羊羔”运动中给整死的。当时王屠夫的老婆都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不过依旧是被硬生生拉到医院进行流产手术,结果胎儿太大,导致难产,结果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在这种地方,屠夫属于光棍大军之中的主力军,直到现在王屠夫都是光棍。
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