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止眸色深沉:“想不到公主将微臣的情况调查的这般清楚?”
楚九哥道:“因为在我的那个梦里,我和你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江景止朝她走了一步:“在你那个梦里,我们俩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楚九哥盈盈若水的眸子條的浮起几缕悲伤,她一字一顿:“你,五马分尸。我,尸骨无存。”
江景止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五马分尸,这天下间,还没人有这个能耐。”
狂妄至极的话,出自江景止的口,却是那么的不容置喙。
是啊,楚九哥也觉得纳闷,这般运筹帷幄的人物,即便晓得那药中可能有毒,却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为何,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可梦中又却是如此。
楚九哥哪里知道,这一切,究其原因不过一个她而已。
见楚九哥没说话,江景止又道:“好,就当公主所言属实,公主跟我结谋,想求什么?”
楚九哥怔了片刻,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她答,不卑不亢:“求一生顺遂平安!”
江景止笑:“若是我保你一生顺遂平安了,公主回报我什么?”
楚九哥松了一口气,虽然江景止没有答应,可这话便是软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江山,我便陪你颠覆这江山。你想要自由,我便陪你浪尽天涯。你想要踏平南安王府,我便一把手烧了这个让你不得意的地方。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可以……”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的朱窗,洒落在屋内。屋内静悄悄的,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么多年来,“楚九歌”没少表白,却没有哪一次的表白如今次这般,仿佛置身于春华秋实的瑰丽景观之中,让人目眩神迷。
眼前,是少女姣好的面容。
灿若星辰的眼专注而深情,仿若能将人溺毙在里头。
江景止心跳漏了两拍。心中无端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卡在喉咙口的那个字,说不出,咽不下,着实难受。
蓦然,眼前浮现母亲绝望的脸。
以及战场上烈烈飞扬的战旗。战旗上威风的刻着“大幽”二字。
画面一转。
那战旗迎风而倒。
整个大幽血流成河,处处都是人肉白骨。
心悸瞬间抹杀,江景止冷声道:“如果我改变主意,想要你楚氏江山呢?公主也给吗?”
“给!”
“公主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弟弟,当朝太子殿下!”
“楚漓他,并不想当皇帝。”梦中的楚漓为她而死,现实中的楚漓,她只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长大,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无论如何,公主都会站在我这边?”
“是!”
“为何?”
“因为我喜欢你!”楚九哥趁着江景止怔愣的顺间,突然踮脚搂住他的脖子。漆黑的瞳孔内满满全是柔情。那样深厚的情意,像藤蔓一样纠缠着江景止。
“因为我喜欢你,我刚刚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喜欢你找的借口。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劣,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就为了能和你多说两句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的,像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你。阿止。”
“阿止”两个字一出口,楚九哥也是一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着鲜红嫁衣的女子。
只见她眼中带泪,一袭红嫁衣似火鲜艳。
她的声音似乎也擎了泪。
“阿止,我要嫁人了。我会将你忘了。我晓得你不喜欢我,曾经我为此难过,可如今,我为此庆幸,我为国和亲,虽痛不悔。可我们两人中,至少,有一个能幸福。阿止,保重,我再不能……再不能护着你了!”
……
楚九哥走后,江景止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窗外瑟瑟风声掠过。
耳畔一直回荡着楚九哥的那句告白,轻轻柔柔的声音,像缠绵的红线直绕到他心里去。
因为我喜欢你,我刚刚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喜欢你找的借口。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劣,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就为了能和你多说两句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的,像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你。阿止。
那声“阿止”,莫名地,心尖一颤。
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景止盯着头顶的白色幔帐瞧了许久,脑海中的红色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少女红衣妖娆、美如壁画。一帧一副、生动鲜活。
千万种模样在他脑海中如花绽放。
江景止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猛地翻身下床。
行至桌旁。
端起紫砂壶欲给自己倒杯茶喝。
紫砂壶很轻,里面空空如也。
蓦的,又想到楚九哥。
这茶不就是她喝光了的。
江景止心中烦躁更甚,他冲着门外道:“桑陌!”
“世子,有何吩咐?”门外是个女声。
江景止无意识蹙眉,以前夜里都是桑陌值夜,今日怎么换成凉音了?他不太喜欢女子夜里值夜,到底是女子,总归不大方便。即便是凉音也是如此。
他拢了拢中衣,又披了件白色狐裘披风。
这才将门打开。
大抵是夜里倦了,声音里也带有几分疲惫:“怎么是你,桑陌呢?”
“桑陌出去办事,还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