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好些了吗?”
江锦夕急吼吼的跑进内室,趴在床边,急道。
江景止已坐起来了身,靠在雕花大床上。
他的脸色依旧有几分苍白,唇色青白一片。
“已经无事了!”江景止淡淡掀唇,他看了眼床边站着的楚九哥,她正在看着他。眼里隐隐担忧。
“多谢公主!”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他眸色深黑,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楚九哥微怔,大致猜到他是谢她把他带进宫来?宫里太医多,再加上他在南安王府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在那里养伤,不养出一身伤就是好的。虽是这般想着,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感觉怪怪的!
楚九哥思忖一阵,还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
江景止的伤好得很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速。
第二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一度让楚九哥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神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江景止在皇宫住了半月,且半月都住在德音殿。他似乎没有离宫的想法,楚九哥自然不会有异议。
能天天和江景止日日相对,别说是睡偏殿,就是睡回廊她也是很高兴的。
当然,江景止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自第二日起,他便移去了偏殿,将主殿让给了楚九哥。
而江锦夕则在他醒来的第二日就回了南安王府。
这半月,日子过得倒也平静,隐隐弥漫着淡淡的幸福。
每日和江景止斗斗嘴,虽然,寡言少语的渊世子多半都不理她,可楚九哥却乐在其中。并且,越斗越兴致盎然。
偶尔有时候,调戏一番。
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调戏江景止他总能面不改色。让楚九哥少了许多的乐趣。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
直到……十日后。
楚翊接到江北战报,前朝余孽凶悍难挡,个个骁勇善战,江宴尘已经连败两场,恐战况堪忧。得知此消息,楚翊连忙召集众臣连夜商量对策。
可商量来商量去,除了派兵没有别的法子。
可派兵也并非是良策。
溢州距江北何止千里,山高水远,抵达溢州如何都是三日后了,可如今战事吃紧,哪里等的了三日,若是等三日,怕是江北都要保不住了。
众人一番思量,正胶着之时,接到了第二封战报。
前朝余孽趁夜火烧粮仓,将粮草烧了个精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仗才刚开始打,就要断了口粮,怕是凶多吉少了。
事到如今,只能派兵支援了。并休书一封,致于距离江北最近的城池,请求支援粮草。
夜,浓黑如墨。
命令下达了,楚翊却没了睡觉的yù_wàng。
江逾望着窗外深沉夜色,眼底雾气缭绕,模模糊糊,辨不真切。
魏惜夜里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江宴尘浑身赤裸、满身鲜血的躺在血泊中。
手中握着一块碧玉环佩。
他身上有好几个窟窿,那手段又狠又毒。
江宴尘望着她的方向,唤道:“母亲,救我!”
就是那一声“母亲,救我”,让她从梦中猛地惊醒。
“啊……”魏惜猛地坐起身来。
夜色冷沉,有惨白的月光透进来,夹杂着下人担忧的声音:“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魏惜回神,狠狠的呼出几口气。她抚着胸口,顺气。
好半晌,才道:“无事!”
门外的人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魏惜却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脑海中都是那个梦,真实的可怕。
宴尘如今在江北打仗,也不晓得如何了,一想到那个梦,以及梦里江宴尘凄惨的模样,她就惶惶不安起来。
尤其是,江逾大半夜被请进宫了。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皇帝如何会这么着急?
越是这样想,心中的焦急惶恐更甚,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索性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魏惜打开门。
门外,两个侍卫正在打盹儿,冷不丁被这开门声惊了下,皆睁着迷蒙的眼看过去。
“参见王妃!”
魏惜轻轻颔首,算了应了声。
她看了眼两个侍卫,道:“王爷这么晚上朝,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两侍卫摇头,表示不知啊!
魏惜早猜到他们应该不知,倒也不意外,她对其中一个侍卫道:“把临落给我找来。”说完,便径直进了屋。
侍卫不敢含糊,连忙去找临落了。
临落到底是魏惜调教的,来的很快。
进了屋,临落恭敬道:“王妃!”
魏惜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压低了声音道:“帮我查一件事!”
……
江北战败,战事迫在眉睫。
魏惜是第二天一早收到消息的。
彼时,江逾才刚刚回来。
魏惜听到这个消息时,打碎了手中的青花瓷杯。
她垂头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看了许久,似是不敢相信,盯了一阵,她像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一般,蹲下身,捡起来地上的一块碎片。
正去拿扫帚的丫鬟瞧见这一幕,忙道:“王妃,莫要伤了手。”话落,一语成谶。
鲜红的血自上而下,滴在了她手中的瓷杯碎片上,然后零落而下。
丫鬟“啊”了一声,正要说不要动,她去找大夫,就见自家王妃失控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众人都见平日里端庄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