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些看不懂世子对公主的态度了，以前是，完全没有好脸色。现在是，依然没有好脸色，却总感觉哪里不对了？
到底是哪里呢？
楚九哥进到书房的时候，江景止正抱着一卷书册人模狗样看得认真。
楚九哥一见他这悠闲事不关已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心道：“好啊你，江景止，利用了老娘居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若江景止晓得她心中所想，八成想叫冤，实在不是他此刻云淡风轻，而是，他从小便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江景止抱着书册本有些心不在焉，老远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些疑惑的拧起眉头。
“渊世子还真是清闲啊！”语调阴阳怪气，明显是讥讽。
江景止微微舒展的眉头又是一蹙。
“公主怎么来了？”虽是平常语气，却隐隐夹杂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我不能来吗？”楚九哥将混球放在地上，揉揉它的小脑袋，温柔道：“混球，你自己玩儿啊，我跟你家‘大混球’有话要说！”楚九哥说到“大混球”三个字时，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江景止。
江景止：“……”
楚九哥三两步贴近书案，离江景止只隔了窄窄的一个书案，她深呼吸一口，鼻息间似乎有冷梅萦绕。
煞是好闻的香气，楚九哥忍不住又深深呼吸了两口。
知道呼吸间都是冷梅淡雅的香气，才作罢。
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男子，一面组织语言。该如何开口。
其实，她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洒脱。所谓近乡情怯，只有离得近了，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害怕的。
他江景止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她，利用完依旧这么一副事不关已的自在模样，可她不行。
斟酌了好一阵儿，几次唇畔翕动，却是半个字也迸不出来。
倒是江景止似乎看不下去了，疑惑：“公主？”
就是这两个字让她有了开口的勇气。
她强迫自己淡定：“渊世子好计谋，将本宫耍得团团转！”
江景止一怔，知道她已经晓得了。也不辩解，他面上依旧一派从容，只是握着书册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公主已经知道了！”
楚九哥不答反问：“我就有一个问题，如果那天我不去九华山，如果我不去……你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还是你这么有自信，笃定我会来？”
楚九哥说完，又自嘲一笑。
可不就是笃定她会来。
可若是她不知道呢？她不知道就不会去了，不是吗？
再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更低了，她派了那么多人跟着他，每日像她汇报他的情况，又怎会不知，何况，还有楚漓……楚漓，对，那日就是楚漓告诉她的。
她倒是不相信楚漓是他的眼线，毕竟，楚漓只是个孩子而已，但……
“利用一个孩子对你的崇拜之情，真卑鄙！”已经不用他回答，她也能想通来龙去脉了。
江景止沉默，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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