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锋利的寒芒还犹在反射,而旁边,徐敏东的小肉爪已经摇摇晃晃地伸过来了……
徐媛心惊肉跳地把手里的东西抬高,避开这个小家伙。
后头的嬷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扶住徐敏东,又忙跪倒在地道:“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我一时没有看住小少爷,让他跑到这来了。”
度氏的脸是白了又红,气声道:“干什么吃的!把小少爷抱一边去,仔细别伤着他!”
这嬷嬷唯唯诺诺地牵着徐敏东退下了。
见度氏脸色不好看,老夫人安慰道:“小孩子难免皮些,没伤着也不用太挂心。”
度氏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老夫人,您不知道,先前伺候敏东那个,偷盗东西,被我给逐了出去。现在换了几个,又总伺候不好。”
老夫人倒是知道这茬,随便劝慰了几句。
那边徐豫生听得这边的小风波,插嘴道:“夫人,既然嬷嬷伺候不好,那也不必嬷嬷了。敏东已经两岁多了,配几个小厮跟班带着一起玩也好。”
丈夫发了话,度氏自然不好在众人面前反驳。而那边老夫人却道:“两岁配多大的小厮?三岁的还是四岁的?你是要在院里开育幼堂?”
徐豫生倒是乐呵呵道:“开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老夫人拍了板,道:“小厮等敏东大点再配,现在太早了。过了年,再给他配些老道的嬷嬷伺候着。”
老夫人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丫鬟通传:“国公大人到——”
徐媛眼神忍不住往外飘,想看看这位徐国公大人、徐姝媛的父亲是长什么模样。这一家儿女都生得好模样,想来徐国公也应该是相貌堂堂。
国公的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已经飘过来了。一个雄浑的男声嘀咕道:“大人到大人到,我这是回家还是上朝?”
人很快便来了,徐国公个儿很高块头也很大,长得也很是正气威武,但是却留着一小撇山羊胡,看起来有些滑稽。
徐媛跟着众人一齐从座位上离开,朝徐国公行礼。
徐国公大手一挥,道:“好嘞好嘞。”说着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握上她的手,深情道:“许久未见,夫人给我准备了什么菜?”
老夫人白了自己丈夫一眼,道:“带着我小儿子,在外混到年三十才回来,还想要什么菜?去去去。”
老夫人嘴上说得嫌弃,但还是吩咐下人赶快上菜。
除夕宴上的珍馐自然是平日里小宴不能比的,但是重头戏,却还是每人面前一座的小铜锅。
连小朋友徐敏东的面前,都放着一座特别小的铜锅。
按晋州风俗,无论家里有钱没钱,这过年的锅子,都是一定少不了的。
徐国公眼前热气腾腾的锅子,锅子里沸着的是满满红油的汤底。透过氤氲的热气,徐国公眯着眼睛,看向徐媛。
“那个……”
徐国公似乎在酝酿着要说什么,刚开了个头,那边徐老夫人便朝徐媛笑道:“媛儿,来,见过你父亲。”
徐媛感受到许多道向她投射来的目光,起身落落大方地向徐国公一礼,道:“见过父亲。”
徐国公却好似愣住了,还是旁边的人推了推他,才局促道:“不……不必多礼,起来吧。”
看到徐媛朝他一笑,徐国公没忍住,也咧开嘴笑了。
在一旁其他人的视角里,这么憨直的笑容出现在徐国公脸上真的很惊悚啊!
徐褚生看得没忍住,小声叨叨了一句:“爹你笑什么……”
再小声也逃不过徐国公的耳朵,他立马照二儿子后脑勺来了一掌,道:“笑你呢,有意见?”
又转头看着徐媛,尽量放平声音道:“姝媛呐,可还吃的惯这个?”
徐媛笑着答道:“吃得惯的,原先也常吃。”
徐国公倒是有些惊讶,道:“夔州也兴吃锅子?”
这段时间徐媛看了不少地方的风物志,对于徐褚生先前给她伪造的“故乡”夔州自然也是划重点去了解的。
之前的准备此时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徐媛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了然道:“夔州湿气重,要吃锅子祛湿祛寒。辣椒也吃的重。”
提到辣椒,徐国公兴趣更浓,问道:“噢?夔州我还未曾去过,不太清楚。姝媛,那你说那边的辣椒和咱晋州的辣椒哪个更厉害?”
徐媛想了想,诚恳道:“夔州的辣椒更厉害。”
夔州大约是在现代的川渝一带,辣椒肯定是一绝。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夔州吃的辣到底算不算重,但是她在徐府这里吃到的晋州辣椒实在不太行,连面前沸着红油的汤她也闻着不算太辣。
自诩“吃辣将军”的徐国公闻言,眉毛一挑,桌子一拍,激动道:“嗨呀!那我下次一定要去去夔州,尝尝那边的辣子!”
徐老夫人无奈道:“你忙得家都回不了几次,还说什么去千里之外的夔州?要我说,你要是想吃,下次派人去那边采买便是。”
徐国公拒绝了身后下人要给他布菜的请求,自个儿往锅子里拼命扔肉,边扔边道:“这特产,特别是吃食,在千里外和在当地就不是一个味儿。不过夫人说得有理,下回可以先让人买来尝尝鲜。”
见众人不看徐国公动筷子把吃的往嘴里送,就不动筷子吃饭的架势,徐老夫人朝丈夫道:“吃一口。”
见丈夫没反应过来,又道:“别光顾着涮肉,快吃上一口,你不吃啊,这底下的小辈一个个馋死了都不敢动呢。”
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