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用自己刚学会不久的“淑女的喝法”,小口喝着掌中捧着的牛乳茶。
而度箐箐却是咕嘟一下,灌掉了整杯。
徐媛目瞪口呆地看着以前从未感受过的这一面的度箐箐,忍不住也抛下了“淑女的喝法”,大口喝掉了牛乳茶。
度箐箐扯了帕子,矜持地抹抹嘴,问道:“妹妹这茶好别致,我第一次知奶茶还有甜口的。”
晋州也有奶茶,不过都是加盐煮的。徐媛撺掇着小厨房做的这个牛乳茶,则是用煮稠了的牛奶,再加红茶煮的,味道比她前世所喝的奶精的产物要好上不少。
徐媛微微一笑,有些自豪地同度箐箐说了这牛乳茶的做法,又道:“我只觉有些暴殄天物,煮这个饮子,厨房居然用的是最好的红茶。”
度箐箐也笑了,道:“那我要常来你这儿沾光了。”
“对了姐姐的胃口就好。”徐媛笑,起身朝外面的两个丫鬟道:“你们进来吧。”
小澜进来后,明显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虽然两位小姐还是同以前一样在闲话,但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小澜想: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而如儿便没有这么敏锐,她依旧有些呆地随侍在度箐箐身后。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黑色的幕布已经全然沉下了整片天空,度箐箐告辞道:“媛儿,我先回去了,下回再找你玩。”
徐媛却是苦笑道:“下回不知是何时。”
度箐箐被这句话唬了一跳,惊道:“怎么了?”
徐媛往椅背上一瘫,感叹道:“母亲给我请夫子,二月起就要进学了。”
度箐箐舒了一口气:“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事,待你下学的时候我再寻你。”
徐媛继续瘫着,幽怨道:“夫子姓宋……”
度箐箐先是一愣,继而惊道:“不会是那位……”
随后,度箐箐突然朝徐媛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媛儿,你自求多福吧,姐姐我先告退了。有缘再会!”
话音刚落,她朝徐媛吐了吐舌头,带着如儿溜了。
徐媛:“……”
总感觉把话说开之后,这位姐姐的画风有哪里不太对呢……
不过总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徐媛心里也是放松了许多。
小澜收拾着杯盏,好奇道:“小姐,你同度姑娘刚刚是怎么了?”
徐媛惊讶于小澜突如其来的敏锐,答道:“和她说了一会儿交心话罢了。”
倒不是徐媛故意想瞒着小澜,这是这事儿不止是她的,也同度箐箐有关,不便述说。
小澜只是随口一问,也没继续好奇。
夜色已深,但方才那一通弄得徐媛心绪起伏不定,也没有什么睡意。
她又提过笔,写了几页大字才睡。
第二天清早,小澜便将徐媛叫醒了。
二月初一,正是先前定下的见夫子的日子。
徐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日写字写得晚,又兼心绪不宁没有休息好,她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看起来蔫得不行。
徐媛嘟囔着:“早起傻一天啊……”
小澜笑着扶她起来梳洗,问道:“小姐,我去唤漱清来吧,让她给您梳个头上个妆,能看着精神不少呢。”
徐媛有些恹恹地应了,一边把脸凑到镜前,看自己脸上新生的小雀斑。
漱清过来后,麻溜儿地就开始忙活,问道:“小姐是要精神些是吧?”
徐媛点点头,道:“是。”又朝小澜道:“拿我那身水蓝的素锦百褶裙来。”
小澜应下,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些太素淡了?”
徐媛便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道:“在夫子面前,总不好太张扬。”
小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徐媛心下却是另一般想法,像她这种学渣,还是不要在老师面前穿得太花里胡哨了。
漱清确实有一双巧手,不一会儿,就把方才还蔫巴巴的徐媛打扮得水灵灵的。
梳妆打扮完,徐媛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说精神抖擞吧,但看着要利落许多。
“好了,换个衣裳就走吧,漱清,你待会儿也跟着我。”
漱清心下暗喜,面上仍恭恭敬敬地道了谢。
虽然请夫子到府里来,有些类似于请家庭教师,但是这时候尊师重道之风深重,自然不能草草地在平时起居的院里进学,这样显得太不庄重。
度氏有孕,受不得操劳,于是府里大半的庶务又落回了程氏头上。程氏大手一挥,直接拨了一处院子作为府里的小学堂。
不过这倒也不光是为了徐媛。府里以后子孙多起来的时候,这家学也是派的上用场的。
程氏直截了当地给这院儿起了名字——思进斋。
徐媛早早地到了这思进斋候着,今日早上她连粥都不敢喝,只吃了几块不出味儿的点心垫补。
不多时,程氏便带着宋先生来了。
宋先生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面容有些瘦削,颧骨也高,但嘴唇丰润,看起来并不刻薄。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衫子,越发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
徐媛虽有些惊讶程氏亲自送宋先生过来,但还是连忙用着自己最标准的姿态,分毫不错地朝两位长辈一礼:“见过母亲,见过先生。”
宋先生微微颔首,受下了这个礼,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情绪。
程氏同徐媛介绍了几句,嘱咐她好好学习,虚心受教后,朝宋青衣道:“麻烦宋先生,多费费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