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只是生活的苟且仍要继续,而她没有躲藏起来的余地。
也躲不了。
那个男人也不会让她躲起来。
她捂着脸在床上待了一会儿,起身换了衣服,手指不经意触到腹部时,她动作顿了顿,忽然没来由的眼眶发热。
她本以为,她会在一个非常幸福的时刻迎接生命的到来,这个生命真的来时,她心头却只有酸涩。
她匆匆收手,钻进了洗手间洗漱。
寂静无声的书房里,霍苍坐在办公桌后,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一夜没睡的他下巴冒出了一层青胡碴,半张脸被晨光映得苍白,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眸子幽深而漆黑,仿佛所有的光亮都敛在一层落落的黑纱后,透着一股极致的淡漠。
淡漠的近乎无情的样子,宛如一个冷面阎罗。
有轻微的脚步声从没有关紧的书房门缝里传来,雕像一般的男人动了动,似乎是想起身,随即想到她昨天的恐惧的反应,他生生压下了出去的冲动,隔了片刻,将桌上电脑打开,连接上了许久没用过监控器。
整个别墅四周装满了监视器,他调出可以看到客厅的那一个画面,便看到穿着整齐的莫小满从楼梯下来后,径直去了厨房。
于是他便又调出可看到厨房情形的画面,全屏放大后,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像往常一样做了几样早餐。
监视器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一直微低着头,有些呆滞的站在琉璃灶台前,如果不是屏幕上方还在走路的时间,他几乎要怀疑整个画面被按了暂停。
他盯着那道纤细身影,想起昨天她在自己身下恐惧的尖叫求饶的画面,眼底划过一丝痛色,随即关了电脑,起身走了出去。
莫小满照常将早餐端上桌时,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她摆放叉子子的手一颤,叉子顿时落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没去看霍苍的神情,没勇气看,也不想看。
她承认她很懦弱,这个时候她甚至连骂人的yù_wàng和勇气都没有,因为比起发泄心中的不满,她怕霍苍变脸。
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部,仿佛重拾了勇气,只是什么也没说,坐下来拿了份三明治慢吞吞的吃起来。
霍苍在旁边坐下,原本的温馨融洽仿佛被封存在了昨天之前,窗外刚刚落下阳光似乎被阻隔在外面,这一片空间安静而清冷,安静的连咀嚼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从霍苍的角度看过去,正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女人眼睑低垂,脸上盖了一层淡妆,却也遮挡不住那层苍白脸色。
微开的领子下的痕迹像一块块烙铁燃烧着霍苍的双眼,他匆匆移开视线,淡淡道“你休息两天。”
莫小满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霍苍有些失神,手里的叉子掉落在盘子里,发出的响声令他清楚的看见她身体颤了一下,他莫名的烦燥,嚯地起身,“我走了。”
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去。
听到外面车子远去,浑身紧绷的莫小满陡然放松下来,咀嚼的动作随之停下来,将手里吃了半天才吃了一角的三明治扔明亮照人的盘子里,一动不动的坐着。
有时候她想,如果她有于影儿那样洒脱就好了,不论遇到什么事,不论有多少困难,仿佛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发了会儿呆,便到卧室,拿着包包去了医院。
“霍总”
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望着走神的大老板,不明所以。
这段时间大老板怎么了
一会儿暖阳拂面,一会儿寒霜罩脸,一会儿又这样神游太虚魂不守舍,简直和热恋中幻得幻失的小年轻一样。
私下有人交流了几道眼神,听说昨天大老板和他老婆吵架了 ,连老爷子都被惊动,今天莫小满直接没来上班,而大老板从刚才会议开始就这样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让人不想多想都难。
霍苍在唐夜的提醒中神,看着一众巴巴望着他的脸,他前所未有烦燥,从早上出门开始就盈绕在心头,现在是少有的坐立难安。
他索性便起身,什么话也没交待一身就走出会议室。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后都望向唐夜,后者道“你们继续。”
唐夜跟着霍苍到了办公室,只见他进了办公室后,便径直走向旁边的健身房,脱了衣服随手扔在地上,戴上拳套,狠狠地,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沙包上,身上的鞭伤很又溢出血迹,染红了黑色的背心。
一拳一拳的沉闷响声在偌大的健身房里传开,唐夜捡起被他扔下的衬衫,缄默不语的站在一旁。
霍苍身上的肌肉贲起,一滴一滴的汗从他的发间脸上滚落,直到身上汗与血融合在一起,滑出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后狠狠砸出去一拳,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被他一拳打起的沙包弹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他的身体,唐夜一个箭步上前,单手便挡住了沉重的沙包,劝道“霍总,先上药吧。”
霍苍扔了拳套,转身进了浴室。
沉默的让人胆寒
唐夜看着地上滴落的带血的汗迹,皱了皱眉。
约摸一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温尧当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金发蓝眸的青年。
这青年与靳城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大相径庭,一个邪魅骚包一个忠厚老实,还带着几分仿佛不谙世事的呆萌。
蓝眼睛如同水洗过的蓝天,明亮透通。
唐夜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