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吃晚饭了没?”
杜晞晨嘴里嚼着他买来的牛皮糖,琢磨着原来古代就有这玩意儿了,与她从前吃的比起来味道更纯正些。
江童话也不说跟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杜晞晨喂了一声他才回过头来回道:“在街上吃过了。”
杜晞晨哦了一声,觉得有点无聊:“你这个人怎么跟块木头一样!”
“我在打坐,世子身上有伤,这两天不要剧烈活动,但是打坐还是没有问题的。世子身子虽弱,但却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难得听到夸奖,杜晞晨眼睛晶亮,凑过去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厉害?”
他的身手在江湖上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吧?如果能和他一样岂不是厉害了?江童抿唇,浅声道:“会的。”
齐逸盘腿坐在对面的屋顶,腿上盖着一床毯子,身上披着红狐斗篷,手执酒壶,观赏着院子里的风景,嗤声一笑,饮了口酒。
青玄瞪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替自家主子不忿。主子屈尊降贵夜夜往靖国侯府跑,现在世子有了新欢,让主子一人在这里喝闷酒。
“走吧。”
房间里的灯灭了,齐逸起身青玄赶忙捡起毯子,接过酒壶,不确定的问道:“主子今晚不过去了?”
齐逸抿唇一笑,颇为不在意道:“不过是暂时克制长相思的解药,一次两次不吃也没有关系。”
吃什么?吃了……世子吗?青玄点头应道:“是。”
这一夜北风呼啸,窗户外面呼呼的烈风刮得很多人都没有睡好,杜晞晨却睡得出奇的好。夜半时分有黄莺鸟的叫声顺着风声吹进江童的耳朵,他以为是幻觉,侧耳停了半晌,院子里确实有鸟叫声。
夜半军营偷袭或者是传递情报,很多人惯常用黄莺鸣叫,所以他警惕的起身下床穿上鞋子,轻声凑到门口往外看。夜色正深,树上的枝桠被风吹的狂舞着,鸟叫声已经几不可闻,很长时间院子里都没有半点动静。
他站在门口不动,杜晞晨睡相不好,翻身的时候扭到腰,疼痛顿时让她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门口一动不动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就叫出声来了。反应半晌才想起来,昨晚她让江童陪她来着。懊恼的呼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知道睡,这么好的机会!他在看什么?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屋门开了一条缝,刚一过去就瞧见一条黑影飘过。
“那个……是人?”
江童回头嘘了一声动作示意:“我出去看看,你呆在屋里别动。”
杜晞晨点点头,身边一空,他已经追着黑影去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她打了个冷颤,揉揉眼,确定刚才不是幻觉。
风灌进屋子冷飕飕的,杜晞晨爬到床里面裹紧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口。心中害怕,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大会儿,房门口人影一闪,江童从外面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跳上床,不由分说把她按倒,钻进被子里面。出去着了寒气,他身上的寒气冻得她打了个哆嗦,担心道:“外面……”
“嘘……”江童把手指按在她唇上,“睡觉。”
杜晞晨立刻噤声,他侧身向里躺着,两个人面对面,把杜晞晨挡得死死地,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直起耳朵,感觉到门口有人。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江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杜晞晨平复了一下心情,假装翻身,把手脚都放在江童身上,江童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怕外面的人发现,浅声的呼吸声顿了一下,翻身平躺。杜晞晨把眼睛眯了一条缝往门外看去,只一眼呼吸就滞住,差点露馅。
江童许是睡得不舒服动手把她的腿脚拂开,并往外挪了挪。杜晞晨嘤咛一声,外面的人影远了。门被风刮开,她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干哑,硬着头皮喊道:“来人呐!爷渴了,谁把门开那么大缝,想冻死爷呀!”
青蒿回到屋子,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应该是江童起来给世子倒茶。出门一看,世子的房中果然亮起了灯。
江童的睡眠一向浅,今天有些反常。自从刺客事件之后,靖国侯府明面上比从前松懈,但是暗中紧张,各处的布防换了好几遍,暗哨也明显增多,会不会……他的行踪已经败露?
思及此,他起身点灯,脱了外衣。找出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世子有什么吩咐?”
正在喝水的杜晞晨瞅了江童一眼,瘪瘪嘴委屈巴巴的说道:“青蒿,我想喝热水。”
江童举着被子做尴尬状,青蒿打量一眼,应道:“好,奴才这就去烧水。”
杜晞晨和江童对视一眼,杜晞晨拍着胸口:“我刚才演的不错吧?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他还会过来?”
江童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搬个凳子在床边坐下,解释道:“他心里有鬼,怕我发现他的踪迹,但是又觉得以我的警觉不可能没有发现,人一旦处在矛盾中,就会冒险来验证。”
杜晞晨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使劲儿点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青蒿看起来十分普通,身量虽高,但是很瘦弱,又一直弓着腰,看着颇有几分小厮的气质。但是刚才那一眼在她心中太震撼了。
她只看到一条青色的背影挺得笔直,浑身上下一股肃杀之气,很难与他身上的书卷气和奴气联系起来。那样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心中有些疑惑。
“你说他潜伏在靖国侯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