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队伍由远及近,齐景哼了声说道:“颉利王子的架子真够大的,耍了我们一天,天黑时才姗姗来迟,若是再晚一半个时辰,我便关城门回城!”
天边只剩下半轮残阳,按照往常的惯例,再有半个时辰城门就要落钥。齐骜也不耐烦,但他不会像齐景这般口无遮拦,后面的兄弟们人人都盯着他,生怕他不会出错,他才不会落人口舌,并且还得劝着点。
“五弟莫要浮躁,颉利王子传信说今日到,这不,人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颉利王子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随行人员全部下马。为首的颉利王子抱拳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些时间。让两位王爷久等了。”
颉利王子的身形高大,体态魁梧,站在两人面前一下子就把剩下的半轮残阳挡住了,将两人笼罩在阴影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嘴上虽然说着抱歉,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齐景皱了皱眉头,正打算发作,被齐骜拦住。
“孔子曾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得知王子要来京城做客,父皇特派我们兄弟二人到城门口迎接朋友。我们兄弟二人不敢怠慢,相信王子也不是故意迟到的。”齐骜不卑不亢,语态从容,“王子来访乃是大事,原本应当在宫中设宴招待王子,但是今日天色已晚,王子以及诸位使臣舟车劳顿,想来也没什么精力参加宴席,不如先到驿馆休息,明日再入朝拜见父皇!”
齐景这才眉头舒展,直接把人扔到驿馆去,等了一天等的他满肚子气,哪里有功夫伺候他们!
颉利王子眸中剪影,笑道:“如此甚好。”
等同于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但是对方没有生气,这点倒是超出齐景的预料。
侍从牵来两匹马,齐骜和齐景翻身上马,做邀请状,颉利王子及其部下重新上马。队伍里跟着一辆马车,齐景好奇问道:“王子还带着女眷吗?”
颉利王子答道:“那是家妹乌弥。”
并没有过多解释,这位乌弥公主也没有露面,他不好多问,加上颉利说话时态度傲慢他不喜欢,便只呵呵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人一进城门就落入杜晞晨他们的眼睛,看见颉利王子的块头,王小胖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人也太强壮了点!”
韩翰林也被惊住了,叹道:“你看这个颉利王子,满脸大胡子,一脸阳刚之气,体态魁梧,我估计他一个人能打十个!对比起来,咱们自己家的王爷可就弱多了,珉王爷还好,五王爷被衬托的就有点像小白脸了!”
闻言杜晞晨和杜婧晨齐齐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杜婧晨指着齐景问道:“那个就是五王爷?”
杜晞晨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瘪了瘪嘴,不屑道:“长成这幅样子也敢嫌弃老子,要不是皇上赐婚,老子才不看你一眼呢!”
杜晞晨汗颜,从来没发现她六姐这么彪悍,不就是换了身衣服吗?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韩翰林迷茫的看她一眼,问道:“什么?”
“没什么,梁晨在说那个颉利王子长得真爷们儿。”
左思瑶弱弱的问道:“梁兄喜欢爷们儿?”
杜婧晨闹了个大红脸,说到底是个没嫁人的大姑娘,杜晞晨对着他的后脑勺拍道:“瞎说什么,梁晨也是纯爷们儿!”
快过年了,街上的闲人本来就多,纷纷聚集在街道两边看热闹。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从里面飞出一条皮鞭,抽向窗户下的妇人。路人惊呼一片,齐骜和齐景勒马,眼睁睁看着,出手不及!
妇人抱着小孩,吓得护着孩子退到墙根,皮鞭直接抽在她头上,把她头上一只红宝石发簪卷走,头发散乱下来,披头散发,配上一张苍白的脸,吓得她怀中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
百姓们被这一变故吓傻了,纷纷看向马车,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站在车上,手上把玩着那只发簪,然后戴在自己头上,问前面的颉利:“皇兄,我戴好看吗?”
少女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皮肤如同天山上盛开的雪莲,五官精致,眼窝微陷,鼻子英挺,笑起来像是冬月的暖阳,脸上有两个酒窝,极甜极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这一刻人们似乎只看到了她的美貌,却忽略了她对旁人造成的伤害。
妇人顾不上收拾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安慰孩子,而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炫耀之后,便钻进马车里,颉利说了声好看便没了下文,似乎这样没什么不妥。见齐骜和齐景隐含愤怒的盯着自己,还纳闷道:“珉王爷,五王爷,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齐景都快气炸了,这次齐骜没有阻拦他,于是他指着角落里的妇人说道:“王子,我不知道在你们突厥实行什么样的法度,但是在我大齐朝,乌弥公主当街强抢他人财物,是要坐牢的!”
颉利哦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银锭,随手一扔扔到妇人前面。
“妹妹喜欢你的簪子,这银子足够买十支同样的簪子。”
这属于明显的挑衅,一个小妇人哪里敢违背使臣,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好像刚才她也没有这么伤心过。齐景我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头他也出了,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总不能为了一个小妇人让突厥王子去道歉吧。这事只能这么算了!
“五王爷还有什么指示?”
颉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只能咬着牙吐出来两个字:“没有。”
齐骜打圆场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