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杜晞晨漂在水面上,浑身被冰冷包裹,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了很多绿油油的眼睛,一条高大的身影从狼群后面缓步而来,身姿优雅。
“姑娘,您可算醒了!”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顶,她的神情有些呆滞,耳边不断有女声在聒噪着什么,她就是盯着屋顶发呆。一道脚步声从外面缓步进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子里的光线,她抬起脑袋半眯着眼睛看过去,摄图摘下黑披风,扔给仆侍,走上前来坐在床边,温柔而细腻的看着她。
“伤好些了吗。”
她意识有些朦胧,下意识的点点头。摄图的眼睛里带着笑,但是那笑不达眼底,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过几日就是汗王的诞辰,你可要养好身子。”说着他递过来一把匕首,正是江童的那把,“你可以杀不了敌军将帅,但是这次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杜晞晨迷茫片刻,机械的点点头,摄图轻笑一声起身:“你好好养伤吧。”
她立刻换了副神情,直觉摄图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拿这把匕首来纯粹就是为了试探她。可是如果他真的发现她的身份,又为何不拆穿她?反而还要把她往木杆汗王的身边送?他想要……杜晞晨心中大惊,他要弑君!
当今汗王木杆是从兄弟那里接来王位,名不正言不顺。摄图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他的衣食住行全部仿照大齐的规矩就能看出,说汉话,穿汉人的衣裳,足以证明他想攻进关城,他不甘心呆在条件艰苦的草原上。但是木杆汉王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野心了,颉利年轻气盛,到时候定然不会把他这个皇叔放在眼里,所以,他想……
杜晞晨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跟摄图可以算得上是同一战线,他们想要的都是木杆汗王的命!但是摄图不便亲自动手,让她来是因为她的身份,弑君之罪远比失察严重得多。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摄图还是一个很好的商人。
草原上的白天一天比一天长,渐渐的已经能感觉到春的温度。大齐的京城正是千里莺啼绿映红的季节,洁白的柳絮飘扬。宣帝正低头批阅着奏章,间或夹杂着几声咳嗽。高钦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您该歇歇了,可要当心龙体呀!”
宣帝咳嗽声停下来之后,继续翻阅奏折,没有片刻停顿。
“高钦呐,你知道朕的心病在哪儿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高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赔笑道:“皇上忧心天下,依奴才看,天下是皇上最大的心病。”
宣帝突然顿住,起身走到窗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天下的确是朕的心病……”
“启禀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外间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宣帝神色一变立刻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道:“进来!”
一个浑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从外面进来,高钦看了一眼来人,很有眼力道:“奴才告退。”
宣帝没有说话,默认他退下,高钦再次打量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知道,皇上身边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有些事皇上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该看的,不该问的,就什么都不要问不要看。高钦关上房门站在外面。
“说吧,有什么情况?”
男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皇上,属下无能,没看住幽王,幽王最近总往清风阁跑。属下以为有网只是去找墨玉公子听曲,没想到幽王竟趁机离开了京城!”
“什么?”宣帝气急,怒道,“饭桶!朕要你何用?”
男人不敢辩驳,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不敢起身:“请皇上责罚!”
“罚有什么用?”尽管宣帝很想咆哮,但是无论何时他都记得帝王的尊严,身为一个帝王,最不应该的就是让别人摸到自己的脾气,他深吸了一口气,御书房里寂静无声,“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大气也不敢出,口吃道:“回,回皇上,今天早晨,大概是卯时。”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宣帝抬头盯着墙上悬挂的地图,若有所思道,“朕给你一队人马,务必要把幽王给朕拦下!如果他抗旨不遵……就按照谋逆罪论处!”
宣帝是动了真格的,男人打了个哆嗦,磕头道:“是,属下领命!”
“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你就提头来见!”
男人的后背被浸湿,出来御书房被风一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高钦进来伺候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御书房的气氛压抑,他有心想调节一下,干笑着说道:“皇上,外面春光正好,要不奴才把窗户打开,咱们也吹吹春风?”
“你要打开就打开,这点小事还要征求朕的意见?”
高钦欢快的应了一声,缓步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宣帝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高钦,你可听说过京城的清风阁?”
高钦顿了一下,回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清风阁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头牌墨玉公子更是模样不输青楼的名妓!很多人都喜欢找墨玉公子喝茶聊天。”
宣帝哦了一声,颇有兴致道:“可知清风阁背后有人扶持吗?在京城,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是像清风阁这样的楚坊,如果没有人扶持,在京城根本无法立足。
高钦犹豫着说道:“奴才听到过一点传闻,但是奴才不敢说。”
宣帝深深地看他一眼,威严道:“你是朕的人,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