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耳朵在他门前听了一会儿,又鬼鬼祟祟的回去,正是刚才经过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一间屋子。
“不打自招……”
黑暗中听到一声轻喃和一声叹息,然后一条黑影便从半开的窗户闪身出去,消失在房中。
男人回到房间对着另一人说道:“没事,就是一个书生,已经睡下了。”
说话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书生正倒钩在窗沿上看着他们。首领模样的男人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去看着那几个娘皮,只要过去幽州,等咱们将她们交给四王爷,咱们就发了。”
男人开门出去,青蒿翻身上了屋顶,不一会儿,那人下楼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面,几日院子里摆满了货物,还占用了客栈的两间柴房给夜间看守货物的护卫歇脚。男人对护卫吩咐了几声,径直进入了一间柴房。
青蒿趁着守卫不注意,一个翻身从屋顶上跳到柴房的后面,隔着窗户,似乎听到里面有呜呜的声音。窗户有的地方露着风,能看到里面的光景,他看到地上有三个被缚住手脚的女人。
原来他们不敢让人知道的是这三个女人,与他没有干系。转身正欲离开,突然听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怡,儿……”
说话的人嘴里塞着布条,难免说不清楚,但是他听到妇人坚持着又喊了一声什么,饶是以他的耳力也没听清。不是他听不清,而是说话的人舌头绕着,吐字不清晰。但是“怡儿”这两个字却清晰地落在耳朵里。
他折身回到柴房后面,听到里面有拖拽和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女人说不出来的惊呼。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才消失,然后男人骂骂咧咧的从柴房里面出来,吩咐外面看守的人打起精神,他自己负手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柴房里面只剩下低低的抽泣,想了想,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吹了些烟雾进去。等里面听到两声闷闷的声音,他才从窗户里面跳进去。外面有人守着,不便点灯,但是院子外面有月亮,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让房间里也不是太黑。
他上前把晕倒在地上的三人依次扶起来,果然是三张熟悉的面容。侯夫人脸上有伤,血痂干在脸上,形容憔悴。杜思晨和杜怡晨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皆是衣衫破烂,满身伤痕。但是杜思晨看起来还要好些,杜怡晨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她整个人瘦削了一圈,但是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身上滚烫,胸前……一大片没有干枯的血迹。他伸手停顿在半空中,这与理不合,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
布满血污的薄衣很容易就揭了下来,但是里面的状况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甚至有些瞠目结舌。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低头看着贯穿杜怡晨双肩得两只黑色的铁钩,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很久,他轻叹一口气,眼中恢复了清明之色。将她的衣服穿好,起身走到窗前,回头看了一眼,顺着原路离开了。
他想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亮睿智,那人待他也是极好的。可是……他将心中的复杂压下,走到无人的街道上,抬头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复又叹了口气。
他选择了沉默。
距离幽州一百里的连绵山脉中,两条人影迎着月光小心翼翼的前行着。这里的地形武庸最了解,何况既然答应了美人,他就不会食言。
杜晞晨跟在他后面,忽然听到林中一声奇怪的哨声,她一愣,还以为被发现了,两人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月光将山谷照的通明,即使再隐蔽的地方也依旧能看到两人的影子。但是时间仓促,他俩就只能自求多福。
山谷里十分寂静,那道哨声过去已经有半柱香了,没有看到一条人影。两人对视一眼,杜晞晨问道:“姐夫,这是什么讲究?”
武庸四下查看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树枝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漆黑的小洞,风一刮,从树枝上传来刚才听到的那种怪哨声。
原来如此。
“草木皆兵。”
本以为武庸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吐出这么一个成语让杜晞晨心里挺惊讶的。
“我们接着往前走,现在还远没有到他们练兵的山谷。”
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往前面看还是一片密林,保不齐什么地方就会冒出来一个陷阱,从这段路往后就要万分小心了。
青蒿走了一段之后,顿住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街角。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街上还有人没睡,比如青蒿,比如,在到处查找客商的墨玉。
“今日入城的客商都查了吗?”
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手下的暗探派出去一批又一批,但是到目前,仍旧是一无所获。
“再找找……”
“公子,你看那边!”
话还没说完,墨玉的目光便被街上的情景吸引了,之间大街中央躺着三个女子……应该是女子吧……
眼皮直跳,感觉不太好。
“过去看看。”
说完他身边的暗探过去警戒四周,等他上前看清面容,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武功不弱,可是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
“夫人?”他用力摇晃着侯夫人,但是侯夫人却怎么也不会醒。于是他又去看另外两人,“四小姐,五小姐?”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惊呼一声,“糟了,公主让我们找七小姐和八小姐,找了这么久,没见到两位小姐的人影,倒是遇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