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晞晨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青蒿,青蒿也同样没想到会遇上他们,曾经在候府,两人是主仆关系,如今……是敌非友。
新月隔着斗篷打量着他们,劝道:“公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可暂避锋芒。”
青蒿原本也没打算跟杜晞晨动手。
杜晞晨挥手让兵将们退下,她跟青蒿有话要说。
见状,青蒿也挥退属下。他看着杜晞晨不说话,最终是杜晞晨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取出里面的玉坠说道:“我爹常年戍边,为官清廉,家中并无什么宝物。靖国候府两代单传,且亲近之人多在战乱之中为国捐躯,到我爹这一辈就只剩下他一人了,想来也没什么亲属流落在外。”
玉坠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暖光,更显得晶莹剔透。
“所以我一直在想你潜入靖国候府,呆在我身边究竟有什么意图。现在我想明白了。”
她把玉坠重新装进荷包中,连着荷包一起扔给他。
“你是为了这玉坠的主人而来的吧。”
青蒿将荷包握在手心,他没有反驳,杜晞晨原先只是试探,如今基本可以确认了,他就是为了玉坠的主人而来。
至于玉坠的主人是谁,她其实隐有猜测,还需要证实。
想要做恶人,把候府所有的不幸推到别人身上,去怨恨,去报复,可是她明确的知道不怪任何人,也无法去怨怪。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告辞了。”
杜晞晨一拱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青蒿的神情有些愣怔,她就这么放过他?如果没有他伪造的罪证,说不定……
“等等!”他本是想道歉,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是握着玉坠的手心微微出汗,“你,知道玉坠的主人在哪儿吗?”
杜晞晨勒马,短暂的停顿伴随着她的回答飘远:“不知道……”
他握紧手中的玉坠,有点怀念从前在靖国候府的日子。
“公子……”
新月拍马上前与他并驾齐驱,他的目光忽而坚定:“就连墨玉都找不到公主的踪迹,说明王后将她藏的非常安全,我们回去禀告贵妃娘娘。”
柔然王国盛极一时,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王后,也不会只有一个公主。但是王后当年离开柔然的时候带走了可以号令柔然军队的王令,王令随着王后的逝世失去下落,他们怀疑王令就在真正的公主那里。
杜晞晨放屁骑马钻进马车里问她娘:“娘,我随身携带的那个香囊……您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香囊里有一块玉坠,是柔然的东西。”
“玉坠?”侯夫人明显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点头道,“那香囊确实是柔然的东西。当年柔然被灭之后,柔然的王后逃到大齐寻求庇佑,我们同时发现怀了身孕,经常相约去钟灵寺上香祈福。”
“当时太医把脉说她怀的是个男孩儿,我怀的是个女孩儿,我们觉得有缘,便口头上给你订了亲,那个香囊就是信物。”
杜晞晨一头黑线,听墨玉说,最后柔然王后生了个女儿,她恰巧是女扮男装,所以就一直认定她是柔然公主,这还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让墨玉坚定不移的是柔然王后对他的嘱托,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她,这又是什么缘故?
还有她体内的内力……
“晞儿?”侯夫人见她发呆便叫了她一声,“你发什么呆呢,后来王后生了个女儿,所以这门亲事就没成,我也没跟你说。”
“那后来呢?王后生的公主呢?”
这才是未解之谜,王后死了,公主不见了,大齐既然已经接纳了柔然王后,抚养一个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现在朝中再无人提起这事?
“唉!”侯夫人叹了口气,“也是怪可怜的,公主得病去了,王后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不久后也去了。”
杜晞晨的表情带着古怪,王后内力浑厚,身边又有墨玉的势力,怎么可能轻易病逝!恐怕其中有蹊跷。
“晞儿,王后生前对你不错,我没跟你说这事是因为柔然已经覆灭了,就连缅怀也没有任何意义,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杜晞晨嗯了一声:“娘我知道了,只是刚才遇到青蒿……他应该是柔然人。”
侯夫人一愣,说话时舌头有些直,“他,他竟然是柔然人……”
“没事,娘,我出去看看情况,毕竟我们在突厥的地盘上还是要小心谨慎。”
“绕到敌军后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等咱们到了定边就安全了,五姐……”
杜怡晨一直昏睡不醒,在这个医术不够发达的古代,随便一个刀伤都能要人命,更何况她身上那么多伤口……大家都知道,她可能熬不过去了。
侯夫人默默的擦了把眼泪,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将儿女带到世上受苦!
“娘,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给五姐瞧病!”
队伍中间护着两辆马车,另外一辆供杜思晨修养。在逃亡的过程中她也受了点伤,不过不太严重,只是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远处的雪山,杜晞晨忍不住拍马,加快了行程。
有时候感觉天地的包容性很强,但是人们无法形容,有人说海纳百川,天藏万物,她觉得很对。
这个看起来很静谧的山川河水之间,正爆发着许多战争。
祁连山绵延千里,南脉更是拥有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