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寨里面发现了许多珠宝粮食,以及美酒。
“酒是用粮食酿造出来的,现如今,很多人已经吃不上饭,这些山匪还有心情酿酒。”
杜晞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京城早就颁布了禁酒令,朝廷宴饮尚且无酒,这个小小的山寨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酒。当然京城的许多官宦贵族人家,仍旧私藏的有美酒。
自从猜到她的身份之后,单威就一直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瞧着她,酒窖里溢满酒香,杜晞晨挑了一只小坛子,拍开封口,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出来。
她抬头看着单威:“我见大哥家中有一只酒葫芦,大哥也许久没有喝酒了吧,这里有这么多美酒,我们带不走,不如痛快畅饮一番!”
单威见她丝毫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矫揉造作,杀人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她行事自有一番潇洒之意,不像平常的莽夫,也不像传说中的纨绔。杜家的境遇比之祖上更加艰难,单威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两人坐在崖沟之上,俯视崇山峻岭与远山的红叶,秋风萧瑟,人的身世也像浮萍一样漂浮不定。杜晞晨不知道自己此番进京究竟是对是错,感情需要回报,齐逸虽然对她特别,但是想要那个位置,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别人一样特别。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是不是能接受。
单威猛灌了一口酒,将胸中的犹豫灌尽,忽而将坛子重重一摔,起身半跪道:“世子,单威自请入世子麾下,请世子收留!”
杜晞晨早有爱才之心,但见他如此还是有些讶异的,如果不是她借宿他家,遇见汕尾这样的人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收归己有。小院中干净利落井井有条,他和大姐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本可以不用卷进是非之中。
她抿了一口酒,也不叫他起身,只问道:“为什么,旁人羡慕你的生活,你却要自己跳进来。”
单威的手上有一道很长的疤,老茧遍布,可见是从小吃惯了苦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是如今大多数人羡慕的,她也很羡慕。
“单家祖上乃是太祖跟前猛将,但是祖父被削去官职,父亲一心想要参军,为祖父讨一个公道,无奈最后郁郁而终,单威不想一辈子窝囊,愿追随世子,报以一腔热血!”
单威是个有野心的人,或许男人与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想保全家人,而不是什么开疆劈地,做一个名流千古的英雄。男人们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建功立业,对于女人而言,只希望他能安定,悔教夫婿觅封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杜晞晨不想他后悔,提醒道:“你决定好了吗?不需要回去问过大姐的额意思?”
单威一怔愣,沉默片刻,点头道:“我自己就能决定。”
杜晞晨叹了口气,让他起身,她这几集也站起来看着远处,说道:“好,那你即刻动身去幽州,我需要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单威脸上欣喜,抱拳道:“但凭世子吩咐!只是柔儿……”
“你可以带她一起,到了幽州你去找江童,他会帮你安排,我需要培植自己的心腹,日后,你便是我的心腹。”
此番话不单单是收买人心,她确实需要培养自己信得过的人,否则只靠江童一个人太过吃力。
“世子需要我盯着谁?”
杜晞晨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光,目光盯着幽州的方向,缓缓吐出来两个字:“陈元。”
宣帝重新上朝对江山社稷来说是好事,太多的政令因为他这一病停滞,宣帝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朝臣门上书提出来的问题这几日早朝反复讨论,就是定不下一个章程。因为户部没钱,就算有再完美的计划也没办法施行。
钱,朝廷这几年来就没有不缺过!赈灾,军饷这两大块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来。宣帝早就想休战了,奈何诸多因素困扰,让他放不下心结。
北境需要杜晞晨来应对东西突厥,尤其是东突厥的摄图,此人野心勃勃,一直想南下侵犯大齐的疆土,一直都是杜晞晨从中斡旋,他何尝不知道杜晞晨的重要性?只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早知道杜晞晨是一匹狼崽子,他该早点除掉他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杜晞晨像一只猛虎,只要她盘旋在幽州一天,他的心中就不踏实。可是即便不踏实,他也只能让她在幽州待着,因为北方还有两头凶狼!
颉利,摄图,始终是心腹大患!
宣帝看着御书房里悬挂着的地图,叹了口气。喉咙发痒,他用手帕掩着嘴唇,咳嗽了几声。
高钦劝道:“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要不然这身子骨儿可怎么撑得住啊!凡事以龙体为重!”
宣帝咳嗽渐歇,问道:“逸儿如何了?”
高钦知道宣帝面上不显,心中最是在意齐逸,这几天不断打发人去慈安宫看望,赶忙回答道:“逸王爷已经醒了,只是王爷从小就体弱,还需要一定时间休养。王爷今日提出要出宫回府,被太后娘娘拒绝,强留在宫里。”
他试探性的问道:“皇上,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宣帝皱眉,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
“那就去看看吧。”
高钦吩咐人准备龙辇,前面四个太监打着灯笼,一行人出发前往慈安宫。宣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色幽深。李鸿儒今晚值夜班,刺客的事情查到最后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宣帝罚他半年俸禄,留职查看,他知道皇上对他很失望,他自己对自己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