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艺虽然比你小了几岁,但是自小养在元尚公主身边,礼仪教养皆按照皇家标准,性格极好,朕觉得你们很相配。”
李相眼皮子一跳,抬眸看看宣帝,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要将护国公的孙女许配给他。那……月仪怎么办?
齐成额上冒汗,护国公虽然从未表明态度,但是行事的时候他多偏向齐骜。他也想拉拢护国公,毕竟东营的十万兵马很吸引人,而且护国公资历深人脉广,得到护国公的支持无异于如虎添翼。
但问题是,护国公的心思他捉摸不透,如果应下,等于给自己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但是不确定说明还有希望,他心中是想试一试的,但是舅舅那边已经拖了两年不能再拖了。如果应下来,舅舅该寒心了……对比起一个希望,他更不希望得罪已经有的助力。
护国公和元尚公主带着陈婉艺起身出列,护国公的态度没有不愉快或者是惊讶,看得出来应该是皇上早就跟他说过了,如此,便更不能拒绝了。
齐成只好应下:“儿臣多谢父皇赐婚。”
“婉艺谢过皇上。”
宣帝将目光落在一直在齐景身上,面色一沉,齐景喝的醉醺醺的趴在坠子上。端妃恼道:“去把他叫醒带过来!”
宫人应是,走过去费了很大力气将齐景叫起来拖到面前,近距离打量,齐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胡子也没刮干净,脸上暗淡无光,整个人萎靡不振。宣帝的脸色更难看。
“你们是怎么照顾五王爷的?怎么让他喝成这个样子?”
宫女太监扑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失去支撑的齐景摇摇晃晃,手中攥着酒杯,见宣帝看他,还高兴的举起酒杯,说道:“父皇,来,我请您喝……喝酒!”
酒杯中的酒已经撒出来了,但是他依旧举着空杯子往嘴边送,宣帝皱眉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知子莫若母,端妃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不敢说。杜家现在就是禁忌,如果不是当初赐婚……她心中多少是有些怨的,但是皇上终究是皇上,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便时刻想着让他好。
所以就算有怨,她也指挥放在心里。
她不说,旁人却是知道。齐文心中转了两转,摄图想要的只是给杜晞晨一个身份,现在他可以试探一下父皇的态度。于是他回道:“父皇有所不知,五弟他……”
端妃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他解释:“五弟的心上人正是父皇当初赐婚的杜婧晨。这段时间他不肯回京,就是因为他要守在幽州城外等杜婧晨见他一面。”
齐文暗中观察着宣帝的脸色,身边的大臣们呼吸一紧,大气都不敢出。今天晚上的赐婚宴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如今又牵扯到杜家余孽……
大家都在等宣帝的态度,此事如果处理不好,伤及的则是皇家颜面。宣帝严肃的看着齐景,醉酒的人也能感受到震慑,齐景茫然地四顾一圈,浑身一冷跌坐在地上。宣帝则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好好一场家宴,硬生生成了闹剧。
齐骜组织着大家早早地散了宴,齐逸和杜晞晨回来的时候,太极殿里一惊基本上没有人了,齐文还坐在位子上自斟自饮,齐成则忙着去安抚李相,以及和未来岳家搞好关系。
一进门,齐文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盯着杜晞晨。杜晞晨毫不畏惧的回看过去,甚至还对着他弯了弯唇角。
齐文放下酒杯,轻笑了一声,开口道:“谁能想到,在场最重量级的客人不是旁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靖国侯世子!杜世子,本王这厢有礼了。”
杜晞晨轻笑道:“不敢,王爷肩负万斤重担,取一个钧字,可见皇上对王爷的看中!”
“呵,承世子吉言,说来惭愧,本王在世子手上从未得到过便宜,如今却能安然共处一室。来,本王敬世子一杯!”
杜晞晨笑而不应,身为三军统帅,从来没有打过胜仗,却能一直稳坐统帅之位。若不是与他数次交手,时常打交道,她可能也会以为他不过如此。
事实上,他和突厥有来往,而且据她所知,他不仅和摄图有来往,甚至和颉利以及突厥其他部落首领皆有联络。幽王爷齐晟如今下落不明,十有**也和他有联系。
明面上看来,就算他统管三军,依旧无法引起旁人重视,但是暗地里,他有很多动作。毒蛇躲在暗处才能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奋力一搏,咬断敌人的喉咙!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怎么,堂堂靖国侯世子,连一杯酒也不敢应下吗?”
杜晞晨笑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身边的男人抢了先:“她不是不愿喝酒,是不能。”
杜晞晨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见齐文和他的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肚子上,她脸上一窘,故作面皮厚,打哈哈道:“最近是不太舒服……”
齐文摇晃着酒杯,抿唇道:“逸王妃既然身子不适,那七弟可愿意陪皇兄喝一杯?”
齐逸也摇头拒绝道:“四皇兄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从小就弱,喝不得酒的。”
被毫不留情面的拒绝,齐文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并将空酒杯杯口朝下示意。意味深长道:“七弟的身子果真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自己起身扬长而去。
看着他消失在太极殿门口的背影,杜晞晨皱眉,直觉他不怀好意,但是又说不上来。奇怪的是宣帝今天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