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很静,她一个人睁眼躺在床上,能听到窗外蛐蛐和各种小虫的叫声,也能听到窗外轻微的脚步声凑近窗口,听了听她的动静便又离开了,应该是齐逸安排的隐卫。
只要她想隐瞒,就连齐逸也不会发现她已经醒了,也不会发现她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在隐卫再一次靠近的时候,她开口道:“准备饭菜,我饿了。”
那人刚凑近窗户,被她吓了一跳,杜晞晨瞧见外面一个人影像猫一样迅速弹开,然后惊魂未定的故作平静道:“是。”
逸王府的隐卫堪称铜墙铁壁,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她坐在床上,耳朵微动。继而疑惑的打开屋门走出去,仰头去看天上。咕咕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她瞪大眼睛,努力看着夜空中惊掠的黑影,然后一包东西就正好掉在她眼前。她伸手去接,黑色的布袋子沉甸甸的。
因为从暗处掠出跪在地上警惕道:“王妃,让属下检查一下。”
一只黑鸟把布袋扔下来之后,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看形状像是一只隼。
她掂着手中的东西,轻笑一声:“不用了,你下去忙吧。”
原来是比鹰的体积小,但是耐力比普通鹰犬更胜的隼呀!怪不得能无声无息的给她传递消息。单威的主意不错!
她回到屋子里打开布袋,里面除了两颗石子之外还有一封用油纸包起来的信。从幽州到京城赶路需要半个月,飞鸽最快也要七天,而隼只需要三天。
她打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瞬间脸色大变!
等不及齐逸了,她必须马上出发!
“朝廷缺钱,我们揽了这个差使,对我们极为不利。韩智推举王守财做尚书,大不了我去给他做副手,先充盈国库,再慢慢架空他的权力。为什么我们首当其冲?”
宋修承对于他的决定其实也不大明白,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齐逸就更不是好人了,可是这一次做事有点太过绵柔,不像他的风格!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擦掉脸上的茶水,对于即将面临的难题好像丝毫没放在心上,只是语气难免抱怨。
“王守财家财万贯,但是为人左右逢源太过圆滑,让他做官,他恐怕只知道敛财,没什么大用,所以不如你自己亲自上阵。”齐逸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水,“再说,我相信你。”
宋修承摊摊手无奈道:“你该感谢我媳妇儿女儿现在不在我身边,否则这种活我才不干!”
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见过妻子女儿了,家里人都念叨呢!
“我说你也得赶紧动手了,拖拖拉拉,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媳妇儿?唉,真怀念以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呀……你这个光棍汉自然不懂其中的乐趣!”
齐逸见不惯他瘫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抿唇淡然道:“顺便提醒你,黄启辰虽然不得圣心,但是只要黄启辰跟高家有交情在,侍郎府就会受到那几位的重视。”
宋修承恍然:“你是说……那几位缺钱,所以会不择手段拉拢京城的富商,商部的筹备其实就是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所以你把我推上尚书之位,是怕以后人不好安插进去?”
齐逸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宋修承瞬间觉得不好了。就连一个小小的高家都被摆上了台面,被人争抢拉拢,拿么他作为尚书,岂不是要面临更多的斗争?
“跟你商量一件事。”他突然严肃起来,让人以为他说的是正事,“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齐逸哼了一声,说道:“已经晚了,现在退出,你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宋修承一脸颓然的坐了一会儿,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说道:“让我回去缓缓。”
齐逸点头,和他一道出了书房,宋修承以为他是去送他,还好意提醒他留步。谁料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他,抬脚直接走向后院。
“见色忘义的家伙……”
宋修承皮皮的笑了一声,脚步轻快地离开逸王府。
此时,杜晞晨已经出城,骑着快马颠簸在回幽州的官道上。摄图和颉利联手再次进犯边境,幽州首当其冲。
这些她早有准备,武庸和江童分别据守幽州的东西大门,留在边境的人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这点她倒不是很担心,她只担心一点,单威来信说陈元不见了!
如果他是奸细的话,那么幽州危矣!
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幽州,但是就算再快,也需要时日。她匆忙从马棚里牵了一匹马,来不及和齐逸告别便上路了,在大义面前确实顾不得儿女私情了。
齐逸回到房间,等待他的只有一室寂静的幽香,饭菜放在桌子上几乎没有动一筷子,屏风上搭着匆忙换下来的衣服。
她今天一天没有吃饭?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人呢?”
隐卫跪在他身后,小心回道:“主子,王妃收到幽州的消息,已经……牵了马,出京了!”
齐逸猛然转身,语气中的怒气不用隐藏,盛放的威压让跪在地上的隐卫无力承受,胸口沉闷绞痛。
“消息,是怎么传进来的?”
“回,回主子,消息是,是从天而降,有人,养隼!”
齐逸的眸子中杀气顿显,跪在地上的隐卫直觉喉头一甜,张嘴吐出一口血。齐逸这才将释放的内力收回来,吩咐道:“青玄,你立刻带人,提头来见!”
青玄眼皮一跳,不敢反驳,抱拳应是之后,将瘫在地上的隐卫提了出去。刚才就连他也差点绷不住吐血,主子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