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蕾是很警觉的,她觉得不对劲,就已经急忙止住,并往后倒退了一步,实际上是没有撞到对方身上的。
但是,对方却依旧倒伏在地上。
韩蕾只听到一声娇呼,她吓了一跳,抬眼一看,钱姨娘已经倒在了地上,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眼瞧着钱姨娘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呼不止,头脑中一片空白。
只见钱姨娘脸色煞白,美艳的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身下,慢慢的就有血流出来,很快就越流越多,她身边的两个丫环流紫和流烟也都惊得大叫,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李氏吓得面色惨白,赶紧抱起韩蕾,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地上越来越多的鲜血。
迎香心里咯噔一下,急的一头大汗,脸色惨白的一路跑去玉清院通知朱氏去了。
眼见钱姨娘身下流的血越来越多,李氏觉得心都凉透了。流紫和流烟却是跪在一旁哭喊,一些院子里的丫环婆子都围了过来。
韩蕾有些懵,被李氏捂住眼睛后,她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刚刚的情况,确定无疑的是她连钱姨娘的衣角都没碰到,难道钱姨娘想要栽赃她撞翻了她,导致她小产?
她的后面只跟了奶娘和迎香,而钱姨娘后面也是她自己的丫环,周围虽然有些干活的丫环婆子,但是都离得比较远,又隔着植物影影绰绰看不清,而且,她们都干着活,肯定不会那么仔细的留意谁撞了谁,如果真的扯皮起来,估计是无法有一个定论的。
可是她自己不过是一个三岁还不到的小丫头,要认真说起来,如果一个孩子和一个成人撞在一起,那被撞到的也应该会是孩子,而不会是成人吧?钱姨娘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还是她自己傻了?不!不对!她肯定另有所图。
韩蕾正在思索间,另一边朱氏就带了人急匆匆的赶过来,朱氏留了平嬷嬷、连翘和麦冬在玉清院看着少爷和几个姑娘,身边只带了成嬷嬷、茯苓和凌霜,后面还跟着几个粗壮的婆子。朱氏一看到这混乱的情况心里一沉。这样的情形,和六年前何其相像!
茯苓和凌霜不由得白了脸,想起六年前那次钱姨娘小产,也就是从那次事件发生后,二爷开始远了夫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只有成嬷嬷,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四周,静静的站在朱氏身后,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到朱氏来了,场面登时静了下来,只剩下钱姨娘虚弱的□□声。
朱氏深吸一口气,冷静的吩咐道:“茯苓,去二门上找人请大夫,顺便通知一下二爷。”
“凌霜,你带两个婆子把钱姨娘抬回落梅院,”
“成嬷嬷,把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都带走,分开审问。”
“陈婆子,你带五姑娘回玉清院,让平嬷嬷好好照看。”
听了朱氏的吩咐,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朱氏又吩咐让人把路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也跟着一起到了落梅院。一进落梅院里,就看到丫环们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朱氏的脸色越来越沉,没想到钱氏怀了身孕,但是之前她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进了屋,就听到里间传来一阵一阵的□□声,朱氏也没有进去,就在外间坐下了。
听到丫环们请安行礼的声音,凌霜从里间出来,见到朱氏先行一个礼,一脸凝重的小声禀报:“二夫人,钱姨娘怕是要小产了。”
朱氏抿紧了唇,吩咐道:“你去里面盯着。”
“是。”凌霜福了福,又进了里间。
这是朱氏第一次来落梅院,但是她没有心思打量,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翻腾着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钱姨娘刚进府还不到一年,二爷也还没有独宠她一人,去玉清院的次数比去落梅院还要多一些。没多久,钱姨娘有了身孕,她虽然心里吃味,却也吩咐了下人们好生服侍着。
那会儿渝哥儿四岁多,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平日子里就喜欢在园子里跑来跑去,有一天钱姨娘带了人出来散步,正好被渝哥儿撞到,当时就翻倒在地上。后来,钱姨娘小产了,流下一个没成型的男胎。
渝哥儿年纪毕竟小,又亲眼看到钱姨娘血流不止,吓得哭闹不休,她一心扑在渝哥儿身上,倒是疏忽了钱姨娘,不知道钱姨娘跟二爷说了些什么,二爷就认定是她指使渝哥儿害得钱姨娘小产,自此二爷就少来玉清院了,而渝哥儿也失了孩子的纯真和淘气,自此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想起这些,朱氏不由得气血翻滚,她再不能容忍钱姨娘拿她的孩子做筏子!
很快的,茯苓领了大夫过来,进了内室。
朱氏跟着一起到了内室,看着大夫诊了脉,只见大夫摸摸山羊胡,遗憾的说:“贵府姨太太已是小产了,老夫开一副活血化瘀的药,须得尽快把淤血排出来。”
躺在床上的钱姨娘听了,忍不住呜咽一声,用帕子捂了脸哭得甚是伤心。
待大夫开好了药方,朱氏便命一个小丫头跟着大夫去抓药,大夫临走前说:“姨太太伤了身子,之后恐怕得好好调养,否则再难有孕!”
听到大夫这样说,钱姨娘哭得越发伤心,今日本就是兵行险着,就算没有摔倒这一回,这个孩子她也保不住。如果能借此机会让二爷的心重新回到她这里,那也不枉她费尽心思设计这一出。
不过想起以后恐怕再也不能有孕,依旧是痛心不已。
朱氏跟着到了外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