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韵起床,推开落地窗,斜靠在墙边,看着树上一只肥麻雀,发呆。

昨夜通宵看完账本,才知道骁将堂每月管一百来号人的吃喝拉撒及弟子们的零花钱就是几百万,豪华山庄一年的维护费用也要上千万!

还有她‘坑崽’的老爹程剑锋,每年固定拨给孤儿院和老人院一笔款项,还有定向扶贫偏远地区大学生,定向研究院研究经费资助等等。每年无偿花出去的钱都是以亿为单位。

而每个坑都由骁将集团名下的某一子公司的年利润来填。

虽营业上是负,但固定资产和不动产应收账等等一些七七八八抵扣下来,收支勉强平衡。

总而言之,不是负n位数的债台高筑,程韵松了一口气。

骁将堂也绝对不是首富,早八百年的美誉了。

程韵昨夜一晚都没睡着,不是因为钱,而是历任骁将堂大当家在华国的特殊身份。

虽然披着檀城‘大佬’的外衣,戴着黑超墨镜手拿西瓜大砍刀四处抢占资源揽钱,实际上从第二代起,就是超级‘无间道’。

每一任大当家的终生事业就是替公揽钱,后半生则在特殊又隐蔽的地方,享受国级退休干部的优渥待遇。

假大哥大,真爱国人士。

而且爱得相当深沉!

爱到最后都是把自己和家臣送进‘号子’,程韵她爹程剑锋此时就在‘号子’。

程韵内心无限惆怅,消化不良:

什么情怀信仰都不说,谁先来拯救檀城首富存款为0的尴尬!

哎,程韵丧丧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程韵窝在书房,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三十家店铺的情况,制定了初步收租计划,且,今日黄历宜——收租。

她吃过早饭,走到门口,被铃兰喊住。

“少主等等,荣鑫和你一起去。”铃兰推了荣鑫一把,“别吃了,还不赶紧跟上。”

荣鑫输了擂台之后,便闷闷不乐。

虽然师兄弟们都安慰她是程韵侥幸,但荣鑫自己知道,两人交手时,程韵已经留手了,这令一直以武艺为傲的荣鑫非常受打击。

那天会议后,程韵知道骁将堂真实内情便把自己关起来,荣鑫以为程韵吓坏了,还暗自看不起她,嘲笑她懦弱软骨头,不能够担当大任。虽然知道自己作为程韵的预备家臣,这种心态很不对,但还是隐秘的欣喜着程韵会放弃。

直到她来找荣森,一起制定收租计划,荣鑫才知道她错看程韵得离谱。

那双坚毅眼眸里的光辉亮得像面镜子,兴致勃勃的神情像满怀希望,程韵是不会退缩的。

可这,反衬了自己心底里的丑陋嫉妒。

荣鑫不自在。

程韵找荣森商量的时候,她就天天去校场练拳出汗,纾解掉心中郁闷。

偏偏昨晚兰姨告诉她,她从今日起,就是程韵的近身护卫。

避无可避。

“你对青龙街熟吗,就急着往外冲,我带你。还有这个……”

荣鑫拿出一个粉色小猪钱包,鼓鼓囊囊的。

程韵一喜,准备抽过来。

抽不动!程韵挑眉,“不想给啊?”

“没有!”荣鑫肉疼一秒,松手道,“我说话一言九鼎!”

程韵笑而不语,抽出两张红票票给荣鑫。

“不要!”

“嘿!”程韵讶异,“有骨气啊。”

“哼,走啦!”

车开到青龙街旁的街心公园,程韵叫司机停下。现在时间还早,她想先下来在公园转转。

公园九十点,都是些老头老太的地盘,慢悠悠的在那家长里短。

荣鑫觉得没劲儿,程韵却很忙。

在这一堆老太圈里坐坐,听听他们儿子女儿的故事,在那一堆老头圈里看看,听他们边下棋边吹嘘孙子的学业和工作。

程韵也不说到底要干嘛,荣鑫一头雾水的跟着她瞎转悠,看她嘻皮笑脸插科打诨,心里郁闷到了极致。

“你到底要干嘛?屁股长痔疮啊,动来动去!”

程韵啧了一声,拉过荣鑫到一边,指着远处抱着一只布偶猫穿着讲究的妇人。

“我看了檀城地图,发现步行街东边是街心公园,公园景区纳入一半人工湖,另一半在一家小区内,那个小区是富人区。”

荣鑫看了眼那位妇人,“天心小区是挺有钱的,但和你收租有什么关系?”

“青龙街23号店是做国际高端奢侈女装,那妇人是老板她妈。”

程韵对上荣鑫惊讶的眼睛,接着说:“23号店在册登记的是租给一位姓黄的中年男人,备注里说是程……我爹的一位校友,那妇人该是姓黄的媳妇。刚听她聊了十几分钟,全程讲的都是女儿女婿,老公过世了,现在女儿要出国,她一个没老伴的肯定想跟。”

“但是,她不想放弃店铺。刚就在那说,想找熟人把店铺盘出去,赚二道租赁费!”

荣鑫听了半天,懂了。

“那怎么行!这店是咱们骁将堂的,不想租了就该退回给我们,她有什么权利转租!”

“是啊,本来是没权利,但你签合同明文规定了吗?”程韵耸肩。

“她为何要找熟人,打的不就是人情牌。到时候和我们骁将堂诉点苦,拉扯下情分,再给你编个故事,说店主是她某一苦命亲戚,并不是雇佣关系,店铺还是她的,请问,你能拿她怎么样吗?”

“我……”

荣鑫张口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想想以前收租时的‘尿性’,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撕破脸。

骁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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