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馆前。
整整几分钟,织田作之助一个人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哭嚎。
他跪伏在面包车前的空地,火焰照亮他的身影,他是受害者,却像是犯了错的人一样地在那里痛苦绝望的哀鸣,声音凄厉到像是被毁掉了整个世界。
警笛声在附近出现,听到爆炸声的居民们相继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白绮才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犹犹豫豫地靠近他,似乎有点怂了对方这种疯狂的状态。直到织田作之助的嘶吼声减弱,白绮半跪下来,伸手想要扶起这个遭到爆炸波及,浑身是伤的男人,“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失去光彩,只盯着那辆爆炸后燃烧的白色面包车。
“织田作!”
白绮只能加大声音去喊。
他强行板着男人的脸看向自己,粗鲁的擦拭对方脸上的泪水。
“你不是还有我吗?振作起来啊!”
“……”
“看清楚,我是白绮!”
“……”
织田作之助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力道极大,死死地按住他的背部。白绮一惊,被他这么一抱,无法保持平衡性,被迫趴在了男人宽敞温暖的怀里。
他安抚着织田作,在男人悲恸的呜咽声下悄然弯起嘴角。
“织田作,别哭了,我们报仇吧。”
“报仇……”
“对,敢点爆炸/弹带着人质自杀的人没几个,很可能是服从命令的士兵,这样就和脱不了关系,我们去杀了那些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
“别忘了他们的首领纪德,那是个疯子。”
白绮见他理会自己的话,小声劝导,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转移情绪上的痛苦。
织田作之助麻木的闭上眼睛。
他的眼睛已经睁得太久,全然干涩,泪水也无法让他再多看面包车一眼。
“白绮……”
“嗯,我就在你面前。”
白绮连忙应答,眼中盛满了发自内心的担心,害怕他想不开。
织田作之助沙哑破碎地又唤了一声。
“白绮……”
“织田作想说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在笑。”
“……”
白绮的表情凝滞不到零点几秒,迷惑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织田作。”
他发誓自己刚才是低着头的。
“没有什么……原因……”织田作之助就像是从一个深渊,掉入了另一个深渊,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现在是何等的心情。睁开眼,他的眼底满是不堪重负的绝望,眼白处布满了血丝,目光死寂而木然地看着对方。
“我就是感觉,你在笑。”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一个人是高兴还是悲伤需要这些东西吗?
这是属于他的直觉。
“我没有。”
白绮挤出一丝感同身受的悲伤,辩解道。
为了印证他被误会的情绪,白绮恼羞成怒地推开织田作之助,从地上站起来,加重语气地说道:“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以为我会幸灾乐祸?其他人死得再多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认识了他们!”
他可真没有幸灾乐祸,五个孩子出事,他心里也很慌好么!
“……是吗。”
织田作之助踉跄着起来,白绮于心不忍,又故作赌气的没有去扶他。
男人往咖喱馆的二楼走去,拖着沉重的步伐。
“喂,你要去哪里?”
白绮问他。
“……”织田作之助在楼梯口停下,“去看那张地图。你不是希望我杀人吗?”
白绮哑口无言,有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
这怎么可能……
织田作这种粗神经的家伙,平时可没有展现出太宰治那样的一面。
他干笑道:“我陪你上去吧。”
蹬蹬几步,他不等织田作之助回答就提前跑上去,把门推开,将地图从刀子上取了下来,递到了织田作之助的面前。
织田作之助接过,默记住地图上标注的地址。
紧接着,织田作之助转头离开片刻,取回了藏在这里的子弹和和作战手套、战术背心,他站在这片凌乱的房间里给自己戴上这些东西。
每戴上一件东西,他就对其中一个孩子道出“晚安”,仿佛在慰问亡灵。
等到他穿戴整齐,风衣口袋里放满子弹后,他最后再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把它重新插到了床板上,如同某一种告别仪式。
“你心存死志?”
白绮站在阴影下,彻底没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回答了他,又交代道:“你别跟过来了,就如同你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自己会去解决他们。”
白绮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念头,执拗地说道。
“你不打算管我了吗?”
他黑色的眼睛睁得极大,在没有光的地方也十分好看,透露着几分纯净的美感。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世界上最单纯温顺的人。
正如白绮过去所言,他长得好看,小时候就有人窥视过他,只是那个时候被他用各种方法打发掉了。如果他当时没有自保之力,下场可想而知。
“……你一个人可以生活下去,酒吧老板也会收留你。”织田作之助狠下心肠地说道,“我会全力以赴的处理的事情,不容分心,你要是碰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太宰,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帮你,只要你不加入港口黑手党……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