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初现,袅袅炊烟,数道身影穿梭在密林山巅,犹如林中山猫,矫健又迅猛。一道雪青色身影在林间闪现,几声闷哼过后,林中空地上七倒八歪的趴了几十号人。
“老大,有信鸽往村子那边去了。”
“嗯,今日就到这,散了吧!”
那雪青色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地上挺尸的人中立刻有人开口,“准是那白面小子偷偷送信了,你说老大回去会不会一巴掌拍死那人?”
“胡扯,那瓷人儿可是老大的心尖尖。”半晌才有人说了一句。
一个高壮的男子翻身坐起,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若棋姑娘,一会儿多给老蔺两个馍呗!”
这话一出口,地上所有人都闭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自那次出门之后,又是半月,南山脚下的宅子也已经盖完,日子也愈发的炎热了起来。雪白的鸽子刚一落到房檐上,就被人捉在手中,抽出了绑在脚上的纸卷。
“这训练有素的鸽子手感真不错,也不知吃起来是个什么味。”那雪青色人影将手中纸卷往那开着的窗子里一丢,便稳稳落在了翻开的书册上面。她身后飞来一道黑影,瞬间将那挣扎的肥硕信鸽夺了过去,转头还对她做了鬼脸,才飞身离开。
“明知那几只信鸽都是十三养的,你还非要吓唬他。”月白色儒衫的男子打开纸卷,看了里面的消息,眉头皱了起来,叹息一声。“果然如你我所料,北疆大旱,怕是又要再起烽烟。”
“你与其担心北疆南下,不如先想想如何应付眼前的大旱吧。”擦干手上的水渍,云凌坐在对面,接过君玉卿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村口的小河水位最深处已经不及腰深,怕是不出半月便要见底。”
雪色绢帕拂过云凌微湿的发鬓,冷香萦绕鼻端,这般亲昵的举动他倒是做的愈发的自然了,云凌继续说道,“单靠你寻的那两处水源,虽然蓄存了不少水,怕也不够。”
大旱还不知道何时能结束,那两池水怕是只够众人饮用两月有余,更何况村人们怕是不会放弃那地里的麦苗。
君玉卿听了她的话,心中也有些烦躁,前世这个时间他还在南云游历,虽然对北地大旱有些印象,可并不清楚当年云凌具体是在何处寻到水源,渡过那最艰难的年月。
“不过我观南山草木繁茂,倒是没有缺水的样子,可能哪里有暗河也说不定。”见君玉卿忽然脸带浅笑,凤目灼灼的看着她,云凌有些尴尬,难道她刚刚说错了什么?
见她脸色微红略有些不自在的模样,让君玉卿再次想起眼前这人是个女子,一想起他刚刚那孟浪的举动,顿时血上了脸,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郎君,听说娘子回来了,她可是来了您这儿?”
清脆的嗓音瞬间打散了屋内刚刚产生的一丝暧昧,云凌看着对面那脸泛霞光,凤目粼粼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君玉卿脸上的红晕退了些,云凌才叫人进屋回话,“可是有事?”
“如今庄子各处的房子都已完工,不知娘子订的哪日宴客?”娇小的若画穿了身茶白长裙,挽起的发髻上带着一根粗糙的乌木发簪,娇美的脸上倒是圆润了几分。
云凌看了眼君玉卿,眼中似乎在问,还有宴客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再有一日便是初五,就在那天宴客吧。”升腾的热气让人看不清端茶的人,再加拘谨的若画只顾着看她脚上的绣花鞋,倒是没有人发现君玉卿脸上的红晕。
见若画应声离开,见到云凌在一边偷笑,他眉梢轻挑,说道,“昆吾可还记得初八是何日。”
“初八?”看着那带笑的眉眼,云凌打了个冷颤,她怎么不记得那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了。可看到凤目中的认真,她怎么都无法将那句忘记说出口。
越是看君玉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越是心底发毛,这初八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
“初八?初八不是娘子跟郎君订好的成亲之日吗?”若棋脸带疑惑的看着两人,见君玉卿看过来,立刻缩了缩脖子。
云凌立刻笑道,“对,对,初八是成亲”坏了,没想到半个月这么快就过去了,早知道她就选那个远一点的吉日了。
“脸色怎地这么难看,难道与卿成亲让昆吾这般不开心?”看着眼中闪过慌乱的云凌,他虽然知道两人只是契约夫妻,可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
敏感的云凌立刻感觉到不对,忙开口解释,“开心!能娶到这么聪慧又美丽的人,我都要高兴死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掌便落在了云凌的头顶,低沉的嗓音带着认真,“不许瞎说。”
看着那幽暗眼瞳中倒影的人影,云凌心中有些复杂,她不知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是因为契约未完成,还是因为其他,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总是会吸引她的目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那个,娘子啊,今日的饭摆在哪里?”若棋缩在门外,见两人并没有吵架,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啊?那摆在正房吧。”说完后,她飞快的窜出书房,奔着那正房去了。
若棋看了看远去的云凌,皱着小脸嘟囔着,“又没有狗在撵,娘子跑那么快干嘛?”
看着远去的主仆,君玉卿轻笑道,“可是还有其他消息?”
“老爷那里来消息询问您的亲事,要如何回复?”消无声息的阴影忽然冒出子书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人影。
君玉卿摸着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