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的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而顾雁飞和妆迟的冒险,又似乎刚刚开始。
她们二人在听到哨声之后选择火速从原路返回,走到密道门口的时候,顾雁飞的小心谨慎使她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她对着妆迟做了一个停的动作,示意她在原地等候。生怕密室门口会有人伏击,顾雁飞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一身劲装勾勒出她窈窕身段,仿佛猫儿般轻巧,微微压低上身,她腿部优美的肌肉轮廓展现出猎豹一般的美感,持着手中的剑,她探出头去。
顾雁飞作为上一世驰骋疆场的女将,其实是有一种敏锐的,近乎于本能的对于危险的直觉,这种本能让她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她无比信任它,而现在也是如此。
顾雁飞走在妆迟前面,灵活的从密道入口钻了出来,目光飞快的于房间中扫过,确定自己未曾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感受到任何杀气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至少就算是那个首领亲自赶来,也看起来还没有查到这里,她和妆迟还有机会可以逃跑。
哨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比起密道中所听到的还要更加尖利响亮,而这种哨声不只顾雁飞她们能听到,山寨中的任何人也能够听见——虽说听起来有些愚蠢,但是打时间差是顾雁飞能够想到的,现阶段最好的方法。她确认了哨声所传来的方位,回身对着妆迟点了点头,妆迟也学着顾雁飞的轻灵的模样,从洞口钻出,二人相携使用轻功朝着哨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吹响哨声的正是尺素和扶风二人,他们二人的运气称得上不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搜查到第三个屋子的时候,尺素就敏锐的发现了藏在床榻床板之下的一个密室入口,二人放下觉得密室是个很方便藏匿楚翡的地方,选择下去一探。
或许是因为这里依山而建,加上首领确实是一个狡猾的又多疑的人,这里的每一个房间几乎都有密室暗道,他们藏在房间中的各个角落,每一个房间的密道都可以通往另一个房间——狡兔三窟都不过如此,经过简单的探查只和他得到这样结果的尺素不免咂舌,不过正因如此,她和扶风对视一眼,更加确定楚翡就是被那些人藏在这里了。尺素谨记顾雁飞所说不愿二人分开行动,故而一起更加认真的寻找起来。
他们寻找楚羿的过程非常顺利,但是找到楚羿的人之后,却让他们陷入了麻烦之中——楚羿并没有被囚禁在哪里,而仅仅是一个人乖巧的坐在一个房间之中,房间门都只是半掩着,身上也没有什么锁链一类的东西。房间的布置还算精致,床榻上铺着的锦衾玉枕也都看得出是上好的东西,楚翡坐在床边,后背直直的挺着,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目光呆滞,一双原本艳绝天下的桃花眸之中毫无亮色。
扶风在看到楚翡的那一瞬间就飞扑过去,跪在了楚翡面前——他完全忘记了顾雁飞三令五申的告诉过他不要轻举妄动,在见到楚翡之后就以哨声为号,他也忘记了顾雁飞所告诉过他的,楚翡已经被闻莺操控,并不是原来的那个楚翡了。排山倒海似的愧疚从头顶压来,他朝着楚翡跪了下去,满眼都是希冀的光:“殿下!属下来迟一步!还望殿下恕罪!”
“你确实是来迟了。”
扶风跪在楚翡脚边,看不到头顶上楚翡的神情,他一直习惯将自己在楚翡面前的姿态放得极低,以彰显楚翡尊贵的主人身份,可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习惯和这样的疏忽,他没有发现,楚翡在看到他的时候,那平淡无波甚至称得上死水的眸中燃起一团火,唇角挑起习惯性的温文尔雅的微笑,可那双桃花眸中浸满了冷意,仿佛在看一个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听到这话扶风还茫然,下一秒却感觉到有什么锋利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使他打了个寒颤,他僵硬着身体顺着拿着刀刃的胳膊看上去,却看到楚翡那张明明铭刻入骨,此时却陌生到令人恐惧的倾城面庞。
“殿下——”他无助的张了张嘴,理智悄然回笼,他终于明白了顾雁飞所再三强调的“被控制”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太迟了,他不敢动一下,因为他相信面前的这个楚翡肯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选择隔断他的喉管,他现在可不是楚翡的贴身侍卫,而是他的敌人。
而在一旁刚刚觉得情况不对,没有上前的尺素见证了这一切,瞠目结舌——她之前也不过是听页二十他们的转述说着控制人心之术如何如何厉害,但是终究没有当面感受过,只有真正在今日看见了,才发觉这确实令人恐惧。她跟楚翡的交情虽然不多,但也是跟着顾雁飞,这几个月以来见证了二人之间的一切,而现在她面前这个楚翡陌生的要命,就算是顾雁飞来了,说不定也认不出一二了。
斟酌之中,妆迟发觉现在冲上去解救扶风,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她做不到快如风疾如电,而那刀刃确确实实架扶风的脖子上,她稍有异动,扶风怕是就要性命不保。妆迟尽全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声都轻之又轻,缓缓试图退后,离开这里传信给顾雁飞。
好在楚翡虽然看上去无比厉害,但是他的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扶风的身上的,一双玻璃球似的眼睛无比漂亮,却一点儿感情都不存在,仿佛一个提线的木偶一般。尺素得以喘息,她微微弓起身子,直到退出这个小小的密室为止,才浅浅的松出一口气。她不敢多加耽搁,立刻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