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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事重重中与穆琅嬛吃完了晚膳。
见她们停筷,侍女们端着茶水铜盆素巾鱼贯而入。伺候着她们漱了口,净了手,再将手擦干。
似是一阵轻风一般,没有一点声音的退了出去。
等厅中只剩她们二人和心腹的时候,顾初夏忙不迭的说:“妹妹,见到你醒来,我这心里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你不知道,前几日我连走路都感觉是飘着的。”
穆琅嬛轻轻一笑:“多谢姐姐信任。不过姐姐也无需妄自菲薄,皇上不还赞姐姐协理六宫做的甚好么?”
顾初夏苦苦一笑,道:“我这段时间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你这清芷宫,落到我手上的宫务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真要计较我协理六宫做了什么事让皇上真的顺心的话,只怕也就是看护你和救了太子了。”
说到这里,顾初夏自知失言,忙拉着穆琅嬛的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妹妹,妹妹不要多心。”
“姐姐放心,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致的。姐姐能真心待我,我也不会薄待了姐姐。我在宫中根基未稳,若是能与姐姐相互扶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穆琅嬛反握住顾初夏的手,微微笑道。
顾初夏察觉出穆琅嬛的心中尚有戒备,虽然她也不求穆琅嬛现在就信任她,但还是忍不住道:“我现在心中所求,不再是什么帝王情爱。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给我的孩儿报了仇,然后在宫中安稳度日罢了。”
这话说得真切,然而穆琅嬛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在这宫中,求得越是简单,想要达成就越是难。姐姐难道忘了,这宫中的风,从未停止过。”
她以前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想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然后生个孩子,相夫教子。
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在这宫中却不简单起来。
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宫中的女人来说无异于痴心妄想。
是痴心妄想也就罢了,偏偏南宫展宸还给她这样的希望,这样的错觉。
让她以为,她生下了她的孩子,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子。然后他管着前朝,她管着后宫。
再慢慢的看着他们的瑞儿长大成人,百年之后,他们身边躺着的也会是彼此。
如此,他们便是这凡世间的神仙眷侣。
她想要做他的妻子,并非是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她想要的,不过是生同眠死同穴罢了。
只不过是碰巧,他的妻子,一定是皇后。
所以,在这宫中,没有什么简单的事情。
外界什么简单纯粹的事,一旦到了宫中,必定要染上。
顾初夏看着穆琅嬛的眼中似有暗潮涌动,她不知穆琅嬛是想起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说话。
她总感觉穆琅嬛的心中装着很沉重的往事,这令穆琅嬛整个人十分的冷静理智。就算在南宫展宸如此的宠爱之下,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得意。
而她这样的理智,好似并非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恃宠生娇。更像是她并不在乎南宫展宸一般。
可是,穆琅嬛比她还小一岁,这样的成熟与穆琅嬛的年岁实在是太不相符。
而且,这样的年岁,又能经历些什么沉重往事,让穆琅嬛这样的冷静自持呢?
“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耳边乍然想起穆琅嬛声音,顾初夏这才回神,发现自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穆琅嬛看。
她拿起桌上的茶水喝着,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才回答道:“我只是在想,妹妹小小年纪就将这皇宫看的这样透彻,真是难得。”
穆琅嬛垂下了眸子,将眼中的压制不住的愤恨尽数藏在了眼睑之后。
她看起来是小小年纪,而这颗心早被三年前,不,现在已经是四年了。她的心早已被那场大火烧为灰烬了。
只有没了心,她才能给自己报仇雪恨!
她定了定心神,扬起了一个笑容,道:“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珍妃现在尚在禁足,不过依我所见,若是知道姐姐升为了婕妤,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解除禁足。”
提起这件事,顾初夏的眉间染上了愁云。说到底,她对珍妃还是害怕的,当初以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令她小产。
她不知道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珍妃还有多少。
她眼中的恐惧流露的太过,穆琅嬛轻而易举的就看了出来。
“姐姐不必害怕,现在南宫家的势力大不如前,皇上对她对南宫家的猜忌犹在。她行事不会有以前那般顺遂。”穆琅嬛握住了她的手,闻言安抚道。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想到我那个枉死的孩子,我对她是又恨又怕。”
穆琅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给她无声的支持。
她亦知道,现在她们的处境,已然是没有后退的可能了。更何况,为了她的孩儿,她也不想后退。
想到孩子,她打起了精神,眼中的颓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那妹妹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穆琅嬛唇边的笑容像是黑夜中的缓缓盛放的夜来香:“她既然想出来,也一定会想办法出来。不如我们去向皇上求情,也省的她这番折腾。”
顾初夏不明所以,她升为婕妤,南宫展宸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