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桃酒馆回来,楚念意外的看见守在香草居门口的陈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她匆匆上前几步,将陈老引入屋中,“外公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老看了她一眼,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气,老头顿时不高兴道:“我不亲自过来,怎么知道你个臭丫头竟出去喝酒?让旁人看了可怎么说你,况且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喝酒,万一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楚念好笑的看着陈老:“外公,我没喝酒,是其他人喝的,再者,你还说我,我说了多少次不叫你独自出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陈老未完的絮叨被楚念三言两语顶了回去,只好无奈道:“我这是事出紧急,你这女孩子家……”
楚念扶着陈老在水榭坐下,斟茶送水后才转移话题道:“什么事儿这么急,能让外公都不肯好好听从念儿的话了?”
闻言,陈老才面色严肃了起来,只见他敲着桌子道:“我找到关于那块令牌下落的记载了。”
楚念目光微凝,便见陈老继续道:“先帝死之前的史官是我的同僚,早已辞官了,前日我们老伙计叙旧,无意中聊到先帝,那老伙计说,先帝的遗言有些古怪。”
知道老头说话喜欢卖关子,楚念也不恼,任由他慢条斯理的喝了茶水才道:“嗯,茶不错,臭丫头泡茶的技艺有所长进了。”
楚念浅笑了一声:“先帝的遗言,不会就藏着关于那块令牌的秘密吧?不过为何连太后都不知?”
“若让太后知道,先帝就不用连遗言都说得那般拐弯抹角了。”
陈老拿出一本史册,原本是加封的,看那加封封条的印子,想来是老头任性的把封条都摘下去了。
“先帝遗言说:悔不当初,未听箴言,如今故人,缢于掖庭,悲哉,哀哉。”
楚念凛神,便听陈老讲解道:“当初有一位嫔妃,被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陷害落入掖庭,曾经先帝很宠爱那位嫔妃,只是碍于太后的情面,只好忍痛割爱将那位嫔妃送入了掖庭,入了掖庭那嫔妃还被太后的人百般刁难,最后自缢而死。”
“这和令牌有什么关系吗?”听老头这么拐弯抹角,楚念有些忍不住道。
老头抬首看了她一眼:“当时太后只当是先帝还念着那位嫔妃,不过念在先帝已是弥留之际,便没闹,留下这句话,先帝便去了。”
先帝都要死了,还缅怀一个嫔妃做什么……后宫佳丽三千,自古帝王薄情,就算是之前那位皇后曾为了那位开国皇帝做了那么多事,不也照样难逃一死?
后来那开国皇帝又娶妃纳嫔,后位可也没空着!
这先帝都将那嫔妃打入掖庭了,想来感情还没有开国皇帝与那位皇后的感情深厚,何至到死才想起来?
这是……掖庭……
似乎想起什么,楚念目光微微眯起:“外公,您可知道陈贵妃?”
“对对对,那位被打入掖庭的嫔妃就叫陈贵妃……你说的哪个?”
楚念目光微沉:“我说的是几年前被打入掖庭的陈贵妃……”
若她没猜错,这两个陈贵妃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否则为何都是陈贵妃,都是因为受宠,被善妒之人打入了掖庭?
不过她也不相信外面的那些说辞,说是因为皇后的阴谋……以她认识的那个当今皇帝,根本不会叫皇后之外的任何嫔妃受宠。
先帝那个陈贵妃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否则就如今太后的性子,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根本入不得太后的眼,就算再如何受宠,盛宠也不是长久能留在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头上的。
两个陈贵妃入掖庭的事都有些疑点……
“念儿,这里记载了前朝陈贵妃的家人。”
楚念顺着陈老的手指看过去,只读的一行小字:“江西陈家,擅修瓷,家贫,因陈贵妃得道,一朝成为江西商贾。”
没有背景……
“外公,现在的陈贵妃背景如何?”
陈老也意识到什么,顿时面色一凛:“她是孤儿,太后出宫时在街边捡的。”
“关于前朝陈贵妃的记载?”
“恃宠而骄,在位两年,先帝龙胎被害无数。”
呵!这是太后耍的手段!同样的手段,用在先帝身上,又用在当今皇帝的后宫之中……太后打得当真是如意算盘!
如此一来,就算她明目张胆的将宫中嫔妃的子嗣害死,也没人能怀疑到一个不如另一嫔妃受宠的皇后身上。
这陈贵妃就是那……背锅侠?
至于小陈贵妃,皇后就算受了太后指使不得不去害了那些嫔妃们的子嗣,背锅的,就是小陈贵妃了。
等确定嫔妃们残的残,疯的疯,再没有能生出皇嗣的,就将人打入掖庭?好一个过河拆桥……
可既然是背锅侠,皇帝也不会是真的宠爱“陈贵妃”们,那先皇所留遗言……
“恐怕是先帝托大,想到既然陈贵妃的锅已经背完了,他又不是真的疼爱陈贵妃,太后将人打入掖庭也没有再去耀武扬威的习惯,他干脆许了陈贵妃在掖庭的后半生安康,陈贵妃本就自暴自弃,得了先帝的好,得知自己能安康过完后半生,也就应允了。”
“外公的意思是说,先帝将那块令牌托付给了陈贵妃?可先帝还未驾崩,她就死了!”
陈老面色严肃的看着楚念:“若老头子我猜的不错,陈贵妃是被太后下令暗杀,为了灭口,陈贵妃到死都没来得及说出令牌的秘密,先帝怕令牌落入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