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太后朝着白嬷嬷眨了眨眼,白嬷嬷转身离去后,太后才转眸,慈眉善目的看着楚念,手下亲昵的拉过楚念的手。
“凛冬的酒劲大,这可是哀家特意从母族学的手艺,想不想听听哀家学酿凛冬的故事?”
楚念半垂下眸子,任由太后拉着自己的手:“若太后娘娘想说,臣女自是洗耳恭听的。”
闻言,太后理了理楚念鬓角边上的发丝,摆足了长者的架势,继而慢条斯理道:“想当初,哀家还是一个比你还小的小娃娃,哟,那时候年轻,什么事儿都做过,有一次随着哀家的祖父出行,那天是宫宴,哀家嫌宫宴无聊,便趁着祖父没注意,偷偷跑出了殿里。”
白嬷嬷回来,见太后正在说话,小心翼翼的将门儿带上,手中仍旧端着酒壶,静立着没动。
太后像是没看到白嬷嬷,继续目光看向远处,似是陷入了回忆:“当时贪玩儿,又是第一次进宫,好奇的到处乱逛,没想到竟然闯入了御花园。”
“晚上的御花园,又安静又黑,哀家怕得很,不敢往更深处走,这时候,从御花园深处却传来一阵好听的笛声。”
太后顿了顿,双眸之中似乎万般柔情,楚念半垂着眸子偷偷打量太后,企图从太后的脸上找到任意一丝伪装的痕迹,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太后说这么一大段话拖延时间,究竟为的是什么。
“哀家好奇,就壮大了胆子循着笛声过去,你猜怎么着,那月光之下坐着一个锦衣少年,正闭目吹笛,身形优雅放荡不羁,结果哀家一眼就……”
说到这儿,太后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年少不经事,就一眼定了终生,后来哀家知道那便是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先皇,便立志要嫁给他。”
楚念半思索,先皇的事儿她没听过多少,不过但看如今的明修和皇帝,先皇的基因也不会太差,只是楚念倒是不相信,如今心狠手辣的太后当真会有这等纯情的时候。
不过太后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楚念想错了,那等怀念与怀恋的确不像是作假。
说到情动处,太后伸手越过酒盏,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后来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哀家都没再见过他,再听人提起他,他竟娶了当时的宰相之女为妻,那时,哀家虽为王家嫡女,可王家当时还没有什么实权。”
“先皇与那宰相之女大婚之日乃是凛冬之际,哀家与友人宿醉一夜,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被娶进了门儿,哀家的父亲看出哀家的心思,便去央求先皇之父给哀家和先皇赐婚,哪怕做侧妃也是好的,哀家本来不抱心思,却没想到,当时想要压制宰相实力的那位祖皇竟然同意了。”
“于是没过一日,哀家便嫁入了太子府,成了太子侧妃,哀家当时只是觉得,能嫁给他哀家便已然知足,并未想过人心险恶,直到后来那位太子正妃见哀家年轻貌美,想尽办法要将哀家赶出去。”
楚念挑了挑眉:“于是太后娘娘便着手开始反击了?”
太后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哀家也没有反击,不过,她所有的手段都被哀家一一化解,也好在如此,当时先皇并不同意娶哀家,可却因为那正妃的手段,哀家竟然意外的受到了先皇的注意。”
“从那之后,先皇便隔三差五的来哀家院子里,惹得那位正妃醋性更加,三番五次下毒陷害哀家,有一次,哀家便中了招。”
“当时,距离哀家嫁给先皇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又是凛冬,哀家毒性发作,倒在雪地之中,被先皇发现,连忙抱回去救治。”
楚念挑眉,毒性发作那么巧就被先皇发现?那如此说来,那位正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太后不是故意倒在先皇面前,只怕太后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