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妹说到激动之处,竟用尽浑身的力气,掕起顾城南的衣领,对他大叫道:“你听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儿子,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我们真正的仇人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动手,我们一定要为你外公和余家所有人报仇!”
顾辉与顾氏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而顾城南这个儿子也一直都会她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
余家多年前,曾是本市第一大家族,门第显赫,余喜妹更是家中长辈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享受锦衣玉食,高等教育,就连外文老师,家里都为她英文,拉丁文各找了一位老师教授她。
只是后来余家面对国—家政—策改变,依然固守成规,没有来得及改变,就被洪流冲刷洗净,几经颠簸,只留下一副空骨,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勉强还维持着大户人家的体面。
直到余喜妹出嫁,余家的家产还剩下三四分,但是不到一年时,余家竟被当时亲手扶持起来的人出卖,继而完全垮掉,甚至欠下一笔巨债,每日被人堵门催收,余喜妹老父不堪其扰,竟上吊自杀,母亲也因父亲之死,终日郁郁寡欢,不到一月,也随父亲而去。
家中姊妹兄弟,有办法的远走他乡,另谋出路,没办法的只能待在这里每天生活得惶惶不安。
而余喜妹是幸运的,那时正值她与顾辉闹离婚,回到余家,余父只得她一个女儿,甚是喜爱,将身边傍身的钱财都如数给了她,让她带着孩子去日本重新开始。
也就是余喜妹上飞机去日本那天,余父自杀——
余喜妹每每一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就心如刀绞一般,在看见顾城南这一副为了女人不思进取的样子,更加是气愤难当。
她一手甩下顾城南,顾城南缓缓的睁开眼睛,“儿子,你永远都要记住,我们出身在什么样的家族,我们出身在西城余家,曾经整个西城都是属于余家的!儿子,我要靠你重现余家的光荣!”
“重现余家的光荣?”顾城南已经名下力不从心,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身上还要背上余家的压力。
“是的,重现余家的光荣!儿子,你外公如果知道你能做到,泉下一定会瞑目的!你忘记了吗?曾经在很小的时候,经常给你薄荷糖吃的那个人,就是你外公,曾经你也说过你喜欢外公的。”
顾城南一下子蹭坐起来,在黑夜中盯着余喜妹,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真正的仇人是谁吗?”
余喜妹也不确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出陷害余家的幕后凶手,“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查了一年,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幕后真凶。”
“查了一年?”顾城南轻嘲,“查了一年还没有查到,你竟然还在想着报仇,二十几年了,竟然连真正害余家的人都还没有查到,就说报仇?”
余喜妹眼神恍惚起来,“不,不,不能这么想的,这些年我已经用尽一切查了,我相信在不久之后就能查到,我不能放弃的,儿子,我真的不能放弃的,你不知道当年我经历了什么,我看着你外公吊死在曾经那光耀门楣的牌匾下,看见你外婆一口血吐出来,随你外公而去,看见余家落败到连给你外公外婆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余喜妹捂着脸哭泣起来,而顾城南此刻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了,他起身想要去其他房间休息,走出去时,他对身后的余喜妹说:“我会帮你的,但是我也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我跟嫣然之间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这是顾城南第一次认真的对余喜妹说不要管自己跟嫣然的事情,也算是第一次在余喜妹在面前维护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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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去,就碰见迎面而来,手里端着参茶的欧阳鹤雪,顾城南一愣,愣完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欧阳鹤雪还一身睡衣,顾城南只能是回头看站在门上的余喜妹,“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余喜妹轻松开口:“既然你跟雪儿已经订婚了,儿子,你就别想着其他人了,雪儿是我让她来家里住的,反正订婚之后,你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就当做是试婚同居吧。”
余喜妹心里的想法可是没有这么简单,顾城南拿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经过我同意吗?”
余喜妹:“这需要什么同意?家里大得很,多一个人住,少一个人没多大区别,况且雪儿也有资格住进来。”
听到这话,一向在顾城南面前怯弱的欧阳鹤雪,略微挺直了腰杆。
顾城南无话可说,只得在三楼找了一个清净的房间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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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喜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让欧阳鹤雪将她母亲约出来,说是为了商讨结婚的事宜。
阳光下的咖啡厅,宁静而奢华,欧阳夫人与余喜妹一见面便亲切的拥抱,两人寒暄起来的时候,倒像是多年未见的闺蜜,但其实两人心里都个怀鬼胎,一个是贪图钱财,一个是贪图虚名,而余喜妹却还想从欧阳鹤雪母亲嘴里套点话出来。
这时,余喜妹故意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款黄金手镯正对欧阳夫人,女人对黄金珠宝最为敏感,余喜妹那个手镯是当年余家传下来的,而且听说还是宫中之物,价值不菲。
“哎哟,顾夫人,你这个手镯做工可真是精细,而且还大有来路啊。”欧阳夫人的娘家就是开金铺的,自然对于金饰看一眼便知真假。
余喜妹故意将手镯抬起,让她看的更加仔细一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