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到了九城衙门,刘大人听到通报,顿时整冠理袍,一路小跑的迎到了府门外,“哎呀,不知睿王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司马玄清冷的眉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抬腿就向里面走。
睿王性情冷淡,这在朝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听闻自他入朝这些日子以来,还没有哪位官员可以攀上这棵大树的。刘大人自然也不敢心生怨念,只得一副笑脸相迎。
与天生尊贵,眼高于顶的睿王不同,苏千月则是一向平易近人的很,一边面含微笑的与刘大人作了个官礼,一边陪着他一同跟在司马玄身后。
一行人来到正堂,苏千月这才问道:“牢中情况如何?”
那刘大人一听闻此言,顿时苦了一张脸道:“方才请郎中看过了,有几个人怕是熬不过日落了。”一抬眼看向苏千月又问:“不知陛下旨意是?”
“你自己看吧。”苏千月伸手从袖子中拿着晋宣帝的手书,递给了刘大人。
刘大人赶紧自椅子上起身,先恭敬的拜了拜,这才敢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一看之下,顿时眉头一沉,“处以焚刑?”
苏千月点头,语重心长道:“陛下的意思是,眼看太后寿宴在即,诸国使臣也都在京中,切不可将这疫情传出来,更不可造成百姓恐慌。一旦发现疫情,不管是生是死,全部送到城外的乱葬岗,处以焚刑。”看了眼司马玄又道:“睿王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督办此事的。”
“可这……”刘大人胡子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一脸为难的看着苏千月。
“怎么,刘大有何为难之处?”
坐在主座的司马玄忽然开口,看似询问的话语,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刘大人赶紧道:“噢,下官不敢,既然是陛下的圣旨,下官定然照办,只是,此事少不得要知会一下侯爷,否则……”
“刘大人意思是,陛下的圣旨,不及靖安侯?”司马玄语气越发萧冷,只听的刘大人脊背一寒。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刘大人赶紧行礼,忽然想起如今的睿王妃不正是靖安侯府的大小姐上官安容么,听闻睿王对她极其宠爱,如此说来靖安侯便是睿王的岳丈,想来即便不看僧面,也会看几分佛面的,便道:“只是牢中有个人,是侯爷特别交待关押的,下官不敢私作处决。王爷您和侯爷……,噢,下官的意思的是,想必王爷也知道侯爷一向治下严明,下官……”
苏千月眉眼一转看向司马玄——人家向你打感情牌呢,别忘了,那人是你岳父大人。
司马玄表情木然——你不说,我真忘了。
不着痕迹间,两人已交换了眼神,司马玄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问道:“靖安侯特别交待关押的,难道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这个……”刘大人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只道:“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的,侯爷当初只交待了严加看管,说是此人生性凶残,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苏千月已经可以确定,刘大人说的那人定是霍将军无疑了。便道:“既然如此,刘大人只要确认那人没有感染时疫便可,又何必如此为难。”
刘大人愁就愁在这里,“可他就是感染了。”
苏千月心里暗暗想着,当然要感染,为了就是让他感染,否则我折腾这么久,岂不是白折腾了。
然而面上却是一脸苦恼之色,“如此就麻烦了。”想了想又道:“那刘大人可有将此事通知侯爷,侯爷怎么说?”
“下官早已派人通知了,谁知侯爷一早便接到飞虎营传的急报,说是在京畿边界发现了劫匪踪迹,怕是和当日劫杀三皇子的人是一伙的,侯爷闻讯后一早便带人赶了过去。”
“哎呀!”苏千月咂着嘴,一脸为难的踱着步,悠悠叹道:“这就难办了,若是耽搁下去,只怕这疫情会蔓延的越来越快,如此只怕陛下少不得又要怪罪,怕是你这九城衙门和侯爷也难逃罪责。这一边是陛下的圣旨,一边是侯爷的……哎呀呀,孰轻孰重……”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刘大人头皮就开始发麻,只觉得脖子里似有一把刀架着,随时会要了他的小命。
陛下和侯爷,孰轻孰重这还用说?
司马玄眼神淡淡的看了眼苏千月,终于开口,“等到日落,若是侯爷仍没有回信,一律焚刑。”
刘大人皱了皱眉,只得应道:“是。”
…………
九城衙门后堂,苏千月和司马玄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司马玄来后不久,便已派了他的府兵,以防止疫情蔓延为由,将整个大牢紧紧守住,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刘大人对此也只能无奈,毕竟人家是领着圣命来的,理由也十分充足,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派去通知靖安侯的人能早点带来他的回信。
司马玄伸手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向一旁正一脸若无其事喝茶的女人道:“所以上官宇在此刻离京也是你的手笔了?”
苏千月看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将他调离京中是必然的,否则只要他在,即便不会发现端倪,也难保他不会先向霍将军下手,我可不想忙活了这么些天,只救一具尸体出去。”
司马玄眉头微蹙间,又想起了另一件,“如此说来,当初劫杀三皇子的劫匪也是……”
“那是无言的手笔,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事已至此,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