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插曲,擂台上的比试只能暂停。苏千月也不着急,干脆在擂台边缘的位置,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将那半截断剑横放在腿上,顺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向风无恙道:“你也坐下歇歇吧。”
风无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收回,却没有过来。
苏千月也不勉强,从怀里拿出叶谦给她的两块酥饼,将世子爷吃过的那一小半掰了,便放在嘴里吃了起来。此刻已近晌午,她还真有些饿了,一边吃着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风无恙,十分友好的问道:“吃吗?”
“不……”
“接着。”
风无恙一句话还没拒绝完,苏千月已经把酥饼包好扔了过去,同时说道:“别客气。”
风无恙无奈,看着迎面而来的酥饼,只得伸手接住,拿在手里,一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那么表情局促的站在那里。
苏千月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发现这人似乎不怎么太善于与人相处。
等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文院首手持蒲扇,一摇三晃的摇了过来,他的身旁,秦非离的表情始终清冷如一,永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苏千月上过几次秦非离的课,哪怕是在讲堂上,他的表情也是如此,苏千月似乎都没见他笑过。甚至,他都很少与人有眼神接触,仿若全天下的人,都走不进他眼里似的。
苏千月自认待人友好,处事圆滑,在学生中算是人缘不错的,可是到了秦非离面前,她甘拜下风。这人身上似乎永远罩着一层清冷的水雾,三尺之内必冻死人,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亵。
好不容易等文院首晃到擂台旁,一眼看到擂台上的苏千月,老人家顿时就暴怒了,“云苏,又是你。”
“什么啊?”苏千月莫名其妙,“怎么就又是我了,院首大人,我这可是正当的擂台比武,可不是斗殴。”
“比武你怎么坐在这里了?你当这是哪里,你家热炕头吗?”文院首说罢拿着手里的蒲扇就向苏千月打去,“还不快给我起来,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苏千月赶紧一屁股从地上滚了起来,躲开文院首拍过来的蒲扇——这老家伙似乎存心和她不对付,一见她就横鼻子竖眼睛的,她似乎只拿“院规”忽悠过他一次,其他没有得罪他吧。
文院首看她躲开了,接着又一蒲扇拍了过来,“混帐小子,你还敢躲。”
这边师生二人打的旁若无人,那边仲裁席上梁文石看着眼前情景,忍不住咳了两声,提醒道:“文院首,本官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看这国教院的院内考核可有何规章制度?”
“咳,”文院首也装腔作势的咳了一下,想了想道:“要说这规章制度嘛,自然是有的。”
“那我请问文院首,这比武比到一半,中途换兵器的做法,可有明确指明?另外,这云苏比武用的剑掉了半截在擂台下,算不算输?”
“这个……”文院首左思右虑的想了一会,“似乎也有与此相关的规定,不过这些年从来没有人破过什么规矩,所以,那规章制度也早已尘封多年,具体的老夫也不记得了。”
“那么秦司业呢?”梁文石将目光转到秦非离身上,因为身居高官,问话时,语气便不自觉得带着几分盛气凌人。
就见秦非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语气冰冷的抛出两个字:“不知。”
“……”
梁文石被咽的一时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但一想到此人乃是陛下亲封的随军军师,而且听闻一贯的行事作风便是十分孤僻冷傲,任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便也只能生生忍下心中那股怒火。
因为梁文石的阻挠,擂台比试不得继续进行,台下的学生早已心生不满,此刻看着他被他们司业咽了一下,便顿觉大快人心,一时人群中传来窃窃笑声。
梁文石被弄的很没面子,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将目光再次转回到比较好说话的文院首身上,“那可否请文院首将那规章制度拿出来一看,以辩分晓。”
“这个,”文院首面色为难的捊了捊胡子,喃喃道:“怕是不能,那规章制度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人烧了?”
“什么?”梁文石眼睛一瞪,语气冷厉,“何人如此大胆?”
“是本世子。”
一直坐在那“睡觉”的世子爷此时终于醒了,睁着他那一双桃花眼,看向梁文石问:“怎么,梁大人有意见?”
梁文石被他问的一愣,隐约想起,好像数年前,确实听闻这位世子爷将国教院给烧了,此事当时一度闹到御前,被陛下好一通训斥,南宁王又亲口答应愿意赔书万卷,这才算过去。
如此一来,这规章制度显然是看不了了。
梁文石一时有些气极,他本是带着命令来了,可是他忘了,这云苏乃是太子的人,而这国教院又一直是太子掌管,换句话说,乃是太子的地盘,他一人难敌众人,只怕今日这计划就要落空了。
可即便如此,梁文石还是一步不让,要学院拿出院内考核的规章制度,而学院偏偏又拿不出规章制度。四位仲裁,世子爷说云苏不算输,而梁文石又认定云苏输,其他两位仲裁为了不掺合进这早已不是简单比武的事件中来,只能持中立之态。
如此一来,好好的一场比武便这么僵在了这里。
便就在台下学生愤愤不平,仲裁席上僵持不下,文院首和林清绾为了避嫌,只能闭口不语之时,忽然听到“咣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