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越详细,身边的人脸便越白,姜沫晴却仿佛没有看见般,越说越起劲,她嘲讽的看着那四个老仵作“方才四个老师傅跟我讲什么年头半辈子之类的,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井底之蛙,就是活到一千岁,看到的,仍是巴掌大的一片天,但老鹰不同,即使初生,却能翱翔天下。李大人,您说对吗?”
李大人一张脸本已白到极至,听到姜沫晴这一句话,却一下变得如猪肝样红。而那四个老仵作则拿一双双血红可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沫晴。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姜沫晴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
“四位老师傅不必如此”姜沫晴心情虽好,却也不介意多踩几脚“因为,就算你们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改变不了这铁一般的事实,这叫科学,懂吗?当然,你们是不会懂的,因为你们是——井底之蛙,可笑的是,你们却浑不自知,还为此洋洋得意”
她本想就此放过这四个仵作,毕竟他们所隐藏的消息并不多,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们不该一口一个是狭义谷的罪过,一口一个严惩狭义谷,不然不以息民怒。
四个老仵作此时已经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们就不趟这浑水,把他们查到的都如实禀告了。
只是,世上没有早知道!
但四人都知道此时的他们,退缩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只是畜生的情况而已,难道,夏谷主的意思竟是人和畜生能够相提并论”
“呵呵,那夏谷主这意思就是人也是畜生咯”
“其余人本公子不知,只知夏谷主倒像是畜生”那位早早就被姜沫晴忽略掉的华服公子哥阴里阴气的开口。
“那么堂上所有的人,岂不是”见此情景,妖艳贵妇也不甘再沉寂,欲语还休的意有所指。
刘御史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放肆,想不到你一届草民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啊”
“大人,草民几时说过,大人您是畜生”姜沫晴冷静的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想要定草民的罪只是一句话的事”那个人就更不用说了,谁叫这是皇权时代。
“大胆刁民,竟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你”卓侍郎的话还没有说完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证明”杨上卿问道,他不相信她没有后招。果然
“大人,这个论证大人们要是不信,只要找他们的尸体进行验证即可”姜沫晴语气坚定,神态坦然“至于这两位大人说草民辱骂朝廷命官,草民不服。草民从没有说过,猪是他们,也没说过他们是猪。草民的原话是”
姜沫晴停顿了会,继续道“这猪与人虽然不能相提并论,可是,却同样是由哺乳而生,具有和人相似的器官。相似,想必‘相似’这个词,草民相信只要是进过学堂的人都明白,这词是个什么意思。更何况,草民说的是相似的器官。所以”
姜沫晴对杨上卿躬身施礼“请大人为草民做主,以证明草民清白”
杨上卿嘴角勾起,这丫头,还真是,怪不得会入他的眼,这样的丫头确实惹人喜爱。
那两个被姜沫晴拐着弯骂是猪,而且还没进过学堂的卓侍郎,刘御史,皆被气得鼻孔冒烟,却只得隐忍着。
因为,他们不能再出丑了!
李大人自始至终没有存在感,但他暗地里的举动,姜沫晴杨上卿都没错过,却不能出声制止。
因为这个案子永远也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算是铁面无私的杨上卿也无能为力。这个案子注定了不了了之,除非,换一个皇帝,但,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
杨上卿故意将那四个仵作问罪,问他们为何隐瞒不报。
这样一来,李大人的安排便有足够的时间去实施。
姜沫晴自然知道杨上卿此举的真正用意,无疑是替李大人的安排争取时间,让那个幕后黑手没法浮出水面。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年代有了无力感。
不管她再怎么拼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她身体里没有高贵的血液。再怎么有理有证据,也无法替这些死者伸冤,无法让凶手伏法。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根本就是扯淡。
姜沫晴在心里连连吐槽,面上却很是平静,丝毫不显一点不满。
这让一边在责备四个仵作,一边注意姜沫晴动静的杨上卿眼里带着浓浓笑意。这丫头聪明机智,性格沉稳,最重要的是有能力,而且识时务。
就这样,等到杨上卿将那四个老仵作重责二十板,流放北边荒芜之地后,一盏茶的时间也悄然过去。
四个老仵作被衙役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几个早就剖尸完毕,在远处讨论着彼此验证,商量着如何上报的仵作们见此走了过来。
“禀大人,下官已经验证完毕”几人异口同声
“如何”杨上卿问
“确如夏谷主所说,没有丝毫误差”几人再一次异口同声道。
“恩,何为没有丝毫误差,这就是你们的禀告方式吗?”杨上卿语气加重,面露不悦。
“下官知罪”几位老仵作跪了下去,然后一一将他们的验证结果说了出来,另外还有他们的见解。
这几位老仵作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就算看不懂人心,至少也能猜测一二。
对于一向做事干净利落,刚毅果决,从不喜拖泥带水的杨上卿,他们自然知道他此举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