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洛阳里头该杀的都杀了个干净,就连天子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皇后去都见不到。
幸好是在他南征之前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免得到了日后还给他找麻烦。
贺霖知道,在这世道生存,心不狠手不辣根本就没有多少出路,看看秦汉之交,汉末,和如今,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坐下来了,那些仁义的全部滚去做了冤死鬼。
“你好生照顾你自己吧,虽然佛狸也在,但佛狸年纪毕竟在那里。”十几岁的少年,还照顾别人?别被照顾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李桓听着贺霖关心的话语笑得有几分得意,“好,都听你的。”
话说到这里,那一场单方面的
开春回暖的时候其实是农耕最繁忙的时候,好在都有专门的人在屯田,汉人忙内政田耕,鲜卑人负责打仗,好像这个局势到了如今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准备了许久,看着南朝的兵祸越闹越凶,听说那边连平民都被杀的没剩多少了,人口被减少到了一半。
先行部队已经压向南朝和北朝接壤的两淮地区,谁都知道这一次北朝是趁火打劫,南朝都成那样对上北朝的虎狼之师,只是看能不能撑多久的问题。至于抵抗住北朝,他们自己内乱都已经内耗的不成样子了。
贺霖大着肚子没办法给李桓穿明光铠,她带着小四小六小九还有萨保,坐在那里看着李桓浑身着明光铠,头上还带着胄,等到把胄上的护甲一扒拉下护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谁也不认识这是谁了。
贺霖月份已经有些大了,挺起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过去,“旗开得胜,”她顿了顿“早点回来。”
南朝都成那样了,还不旗开得胜李桓估计都没脸去见李诨留下来的那些老部将,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嗯,我会记得的。”李桓点点头。
贺霖带着一群孩子把他送出门。
洛阳里那些有心思的在见到帝党凄惨万分的死状之后,都老实了不少。李桓这人对付起敌人来当真是残暴十足,而且他并不会因为这个人的出身就会对人家高看一眼。出身颍川荀氏的荀济,他的出身不管放在南朝还是北朝都是极其显赫的,但是李桓说烧死,就活活烧死了。
更别说死掉了的大皇子和左昭仪,左昭仪位比大司马只比皇后差一肩,大皇子在皇室里的意义更是非同寻常,结果说没就没了。
这么一来,就算是有些心思,也得消停下来。
李桓前脚走一个月,贺霖后脚就在大将军府遇见个稀客。
次奴和佛狸差不多一样大,鲜卑人少年早熟,十二三岁的年纪,唇上都已经有了一圈的绒毛,站在那里比贺霖都还要高。
次奴被贺内干没少操练,这里丢那里丢的,除了逢年过节,贺霖平日里回娘家都少见到他。
“姊姊。”次奴长相有几分随了贺内干,洛阳里汉风鼎盛,他也不好满头的鲜卑小辫子,而是学着汉人将头发在头顶结成发髻扎以布巾,还戴着一顶小冠,身上穿着的也是时兴的绯色宽袖袍子。
这么一来,他身上的那份胡风倒是减少了不少。
“怎么这会有心来看我了。”贺霖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弟弟,心里也高兴,还让乳母将萨保抱了出来,看看这个阿舅。
“这一次来看姊姊也是有事相求。”次奴倒是半点都不遮掩,直接就将前来的目的说了。
“你说说看,不过要是难办,我也帮不了。”贺霖坐在那里笑道。
“嗯。”次奴点了点头,“我想跟着大将军一起去南朝。”
贺霖听了就奇怪了,“怎么当初你不去和兄兄提?现在阿惠儿都走了一个月了,洛阳离南朝原本就近,这会说不定都已经到了,你才来和我说?”
“家家不让我去!”说起这个次奴就一脸的悲愤,鲜卑人骨子里就觉得功名应该是去疆场上挣,如今北朝的两大敌人,一个是北方蠕蠕,一个是南朝,他原本想跟着李桓一块去的,谁知道就被崔氏伸手拦下了。
“难道兄兄没说话?”贺霖奇怪了。
“姊姊,您又不是不知道,兄兄可听家家的话了,只要姊姊你一句话我就可以去追大将军了。”次奴想的很美好。
“你想的倒是好。”贺霖听着这弟弟的话,差点没有开口就是骂,“这会你过去了,哪里还有位置留给你?一个萝卜一个坑,去晚了,除非是哪个运气不好丢了命,不然你就给你姐夫做亲兵去吧!”
做亲兵就是给主将去洗衣服叠被子外加在战场上保护主将。
其实李桓还是汉人的那套作风,估计应该没有太多的亲自上阵冲锋的机会,亲兵估计就剩下贴身保姆的功能了。
她说那话原本只是想要把少年人的心性杀一杀,谁知道次奴竟然还亮了双眼,“好啊,亲兵也行!”
“你呀!”贺霖被这个弟弟气个倒昂,不过毕竟是亲弟弟,她还是要给他打算一下,“你这个年纪上战场太小了。”她说道,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崔氏才不肯让儿子去。
“你是长子,家里就你和三郎两个男丁,四娘都还年纪小。”贺霖说着更是瞪了弟弟一眼,把他给瞪得低下头不说话了。
“别那么急,等等,再等等,家里兄兄总不会把你丢在一旁的。”贺霖劝慰道。
其实她觉得这事玄,崔氏的想法她是明白的,长子都是守家业的存在,下面的弟弟们放出去打拼,次奴是要去混朝堂,而不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