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曾经照顾崔氏两次怀孕生产,自然是知道怀孕妇人脾性和平日里有很大不同,暴躁的多。
因此这话贺霖也没有放在心上,崔氏再怎么不喜欢儿子的长相,也是十月怀胎痛了许久才生下来的,也不可能真的和她说的那样完全撒手不管。
崔氏因为怀孕胃口不好,见着荤腥的就要吐。
贺霖让庖厨做了些以前崔氏爱吃的,劝着她用了些,便服侍她休息。
贺内干这会从官署回到家中,告知女儿回娘家了,他立刻兴冲冲的就往里头走,让人把女儿给接过来。
贺霖刚刚走出崔氏房间就被贺内干派来的人给请去了。
一段时日未见,贺内干倒是清减了些许,他见到女儿回来还是相当的高兴。
“娜古,你回来了。”贺内干高兴的很,连连让人将那些新鲜的水果摆上来。
贺霖吃了几个葡萄之后就不吃了,她擦了擦手,“兄兄怎么不多吃些?瞧着都有些瘦了。”
贺内干笑道,“瘦些好,瘦了好过夏。”
“兄兄不是最爱喝酒吃肉的么。”贺霖有些奇怪,以前的贺内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壮的很。
“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喝。”贺内干无奈的摇头,“阿惠儿也不知道和你说了没有。”
“他一个月都住在官署里了。”她说道。
“哦,也是。”贺内干没有责怪外甥女婿竟然一个月蹲在官署不回家冷落新婚妻子。
“还不是那边说是水发了。”贺内干伸手指了个方向,“娜古你也知道,我们草原人,哪里见过那么宽的河?更别说去管了。听说那条河时不时就要泛滥,弄个不好一群人全得扑到水里做王八。”
贺内干不通水性,想了想自己要是落水是个什么样的光景,立刻打了个寒颤。
“他最近就是因为这事情?”贺霖问道。
“这事可不小。”他说道,“虽然我也不懂这些事情。”说着贺内干好像有些不服气,“不过说起来,还是阿惠儿这家伙不好!”
贺霖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李桓到底做了什么让贺内干这样。
“那个小混蛋。”说起来贺内干火还蛮大,“鲜卑人本来就是从草原上来的,这些个不会也是很正常的嘛,说让汉人来做这些事,也没人觉得不对,可是要咱们没事少搀和,这是个甚么意思!”
贺霖听得懵懵懂懂的,不过这回也明白了点,怕是李桓让贺内干这些鲜卑勋贵少擦手治水的事情。
这里头要如何运作,贺霖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她明白,这里头油水十足,那些粮食财帛,朝廷拨下来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占个零头都能吃撑了去。
顿时她看向贺内干的眼神就有些微妙。
贺内干哪里会看不懂女儿眼神里的意思,他立刻板起脸来,“这有甚?大家都这样,不拿还会被人笑。”
贺霖听了只能把脸扭到一边去。
这种事说起来也不光彩,不过贺内干理直气壮的,让她有些不忍直视。
“阿惠儿年轻,也不知道深浅。”贺内干坐在床上,宽大的坐床上还放着一只小桌几,上头有西瓜葡萄等时令水果。
“他要是犯糊涂,你劝着点。”贺内干对贺霖说道,“那些个汉人有甚么好信的?最后要用到的还不是我们鲜卑人。”
贺霖跪坐在那里,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答,其实她不觉得李桓做的那些是错的,要她怎么劝。
不过贺内干的话也不能当面拒绝,她应了一声,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贺内干见着女儿回娘家,心里高兴的很,晚上一定要留女儿在家里用夕食,最好还是住一个晚上。
贺霖不太爱回去对着贺昭,虽然是姑侄,但这婆媳之间总是有些微妙,而且她还得在贺昭身边服侍她睡下才能回到自己房间里头去。回到家里不用做这做那,乐得落个轻松愉快。
她出嫁前的院子还留在那里,时常有人打扫一切如旧,她回道自己的居所也有些感叹,毕竟是自己的地方看着就有一股亲切感。
她让所有的侍女都退下,自己躺在眠榻上,舒服的滚了一圈。
在婆家她生活过的也好,吃穿用度基本上都十分精致,但到底是觉得别别扭扭的放不开,好像不是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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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从官署里回到家中,他这一个月里累的够呛,但是回到家中见过母亲,并没有见到贺霖。
“你说娜古?”贺昭听着儿子问起侄女,面上似有笑容,“你岳母她的家家有身了,我便让她回娘家探望。刚刚你阿舅派人来说,要留她在家里歇一晚上。”
说着,贺昭抬眼看了一眼儿子,话语里带着调笑,“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不是。”李桓在母亲面前表示的还算规矩,“只是觉得她不在家家面前侍奉觉得有些奇怪。”
“这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都不一样。”即使儿子面上装的再好,做母亲的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真的是在想什么。
以往贺昭听说,这儿子娶了新妇,难免会忘了家家。贺昭并不是什么恶婆母,巴不得儿子和新妇两看相厌才好。
不过贺昭见着儿子这样,难免心里不舒服,养大了的儿子被别的女人给摘了果子。
“哪里会。”李桓笑道,“对了,儿子让人寻了不少南边的好东西,待会就都让人送到家家这里。”
这话终于让贺昭的心情好些了,李诨这个人将管家的事情交给贺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