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人不肯细说,二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追问,只是小心翼翼道:“大人,还有几张条子……”
“一并拿出来吧。”王贤叹口气,既然别人都觉着自己有这个能力,那就静观其变吧。若是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别人递条子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会试是国家的抡才大典不假,有着最完备的防作弊手段也不假,一旦舞弊案发的后果极其严重更不假,但朝中高官尽出科场,一场科举可以影响到未来若干年朝局的走向,决定无数个家族的兴衰、是以从来不乏铤而走险、以身试法的钻空子者。对营私舞弊钻空子者来说,规矩再严苛,也要有人来执行。只要是人,就可以买通作弊……本朝开国以来,历届状元十有八九是江西人,而且不是南昌就是吉水人,,名列前茅者也是如此,要说里头没有点猫腻,那可真是瞧不起那些江西籍的主考同考官了!
只是王贤不知道,自己这点墨水又当不了考官,这些人给自己递条子干什么?而且除了太子只递了张条子没有其它之外,别人随着条子,都会同时奉送数额不菲的定金,若是他们的人被取中,王贤就能收到十倍的谢礼。
不过王贤对此一头雾水,而且隐隐有些怒气,看来之前传说科举有内幕是真的,寒门士子其实没机会和那些有背景的举子公平竞争。事实上,若非为了维持科举表面上的公平,那些贵人们可能连残羹冷炙都不会给寒门士子留!
只是一想到自己一路上考秀才、中举人,似乎也都是靠了贵人照拂才过关,王贤的老脸就不禁发烧,怒道:“他们还真敢啊!递条子都递到北镇抚司来了,莫非以为本官不敢禀告皇上不成!”说着一指桌上的数张条子道:“这都是罪证啊!”
“都是老规矩了。”朱九爷在锦衣卫这些年,已经数次监考会试了,对里面的道道自然知之甚详道:“宫里几位殿下想要趁机栽培将来的手下;尤其是汉王,知道自己这方面是弱点,所以这些年,着实花了大工夫举办文会、资助学子,这种直接市恩、培植心腹的好机会,更是不会放过!朝中大臣也要为儿孙考虑,培植一批门生。再说谁还没个亲戚朋友、所托也要照办,更别说想借机捞笔外快的考务人员。”
“真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王贤听得目瞪口呆道:“皇上知道么?”
“大明朝什么事儿瞒得了皇上?”朱九爷对朱棣那真是盲目佩服。
“皇上不管管?”
“皇上常说一句话是,不能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只要不太过分,就随他们去吧。”朱九道。
“难道这还不过分?”王贤眉头紧锁,显然不爽道。
“皇上肯定也想不到,现在是这番情形。”朱九黯然道:“当初朝廷取士,那些家伙尚不敢闹得这般不像话。是这些年皇上不管这事儿,这帮家伙才得寸进尺,越发不像话的。”
“确实要治一治了,不然这世上哪还有平明百姓出头的希望?”王贤深以为然道:“你看,我把这些条子呈给皇上,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