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银铃瞪一眼灵霄,转回头关切的望着于谦道:“你……还好吧?”
“还好。”于谦把头埋得更深了,低头道:“有二哥关照,刑部的人没有为难我们,连伙食都跟别的犯人不同。”
“你又不是犯人,他们把你们关在牢里本来就是冤枉的!”银铃察觉出于谦的消沉,秀眉一挑道:“你还感激他们不成?”
“我是后悔没听二哥的,”于谦看看王贤,惭愧道:“二哥都那么提醒我了,我却没像林哥和李寓他们,把二哥的话放在心上。”说完他紧咬着下唇,未来的民族英雄,现在毕竟还是十八岁的少年,之前一帆风顺、每考必高中,那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看了天下英雄。这次摔这么大跟头,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王贤摇摇头道:“能保住举人身份就是大幸,三年后卷土重来,你也才年方弱冠,急个屁啊?”
王贤的安慰按说是很给力的,却只让于谦苦涩的笑笑,显然没安慰到点子上去。王贤微微皱眉,旋即明白了于谦为何这般失魂落魄……记得在杭州时,于谦就说过,他跟自家老爷子达成约定,今科中了进士再论婚配。当时于谦的如意算盘是,挟自己金榜题名之势,让自家老爷子改变初衷,向王家下聘。另一方面,以他少年进士的身份,王老爹纵使心有芥蒂,也会接受他这个金龟婿的。
想到这,王贤也就明白了,为何于谦这次表现的如此偏执,在王贤印象中,于谦虽然主意很正,但也不是个不听劝的。原来他把自己的婚事系在了今科会试上,所以他才会不顾王贤的劝阻也要冒险参加考试……于谦很清楚,自己是在和时间赛跑,这科中不了,三年之内休想提婚事,而太孙那边还虎视眈眈,三年之内肯定会向银铃下手。求婚这种事儿,就是手快有、手慢无的勾当,虽然王老爹王老娘肯定是倾向太孙,但有银铃和自己里应外合,估计王贤也会帮忙说话的,这婚事差不多还能成。
可这科就这样错过,要让银铃再等三年……这话于谦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想到自己离京之后,心爱的初恋姑娘就要变成他人妇,让情根深种的于谦怎能不心如刀绞?
马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就连灵霄见银铃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也难得的闭上嘴,只用脚尖一下下踢着王贤。王贤知道灵霄这是纯解闷呢,也不理会她,马车一到了低头,便把灵霄扯下去,让两人单独说几句话。
“你扯我干什么啊!”灵霄气鼓鼓的抗议道:“我还想听听他俩说什么呢!”
“老实给我待着。”王贤没好气白她一眼,都十五六的姑娘了,别人家就好说亲事了,这丫头怎么就跟长不大似的?灵霄却不吃他这套,捏着粉拳就要朝王贤腋下招呼。好在王贤对付她早有心得,变戏法似的摸出几枚铜钱道:“那边有卖糖葫芦的。”
“我要那种山药豆的!”灵霄果然眉开眼笑的伸出两根白嫩的指头道:“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