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接到汉王殿下的军令,要跟几位将军商议。”那军官低头道。
“唔,头前带路。”听了这话,程远几人放心了不少,也故作轻松的朝帅帐走去。
他们都是本府的高级将领,又有都督府的传令官领着,自然畅通无阻,一直来到帅帐外围时,才有人阻拦他们的亲兵……这也没有引起程远几个的警觉,因为这很正常,天下的帅帐都不可能允许将领带兵擅入。
辛克顺和钱义几个看了看程远,意思是,您老赶紧拿主意,咱们要不要拔刀子杀人?
程远轻轻摇头,这里距离帅帐还有几丈距离,要是现在动手,必然会惊动里头的张永,要是让那厮逃到留守右卫或者广武卫就麻烦了。
‘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程远给自己暗暗打气,心说凭我们四个,突然出手也能制住张永那个怂包。然后再呼唤亲兵也来得及……这些心思都是眨眼间的事儿,此情此景也根本容不得细想,程远便领着三个指挥使进去。
到了帐外,传令官一挑帘子道:“几位将军请进。”
四人点点头,鱼贯而入。
只见营帐中,虎皮帅位是空着的。张永和另两个指挥使,并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将军,在围着地图讨论着什么。
张永是面对着帐门口的,看到他们四个进来,笑笑道:“你们来了。”
“都督,这位是……”程远几个根本没心思行礼,目光都落在那个背对他们的将领身上。
“呵呵,程叔叔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人怪笑着转过头来,豹头环眼、嘴边一道狰狞的伤疤,不是阳武侯薛禄的次子薛桓又是哪个!
“啊……”一看到薛桓出现在这里,程远几个登时就炸了毛,不假思索的转身就跑,口中还大声喊着:“来人!”
但转过身来,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长枪,整个帅帐都被伏兵围得密不透风!而在内包围圈外,他们带来的亲兵,也被中军营里的军人团团围住。
那些亲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家伙刚才分明还在收拾行装,怎么一眨眼,就全副武装的围上来了?
。
‘中计了!’程远如丧考妣的叫一声,心念电转、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转回身、强作镇定的面朝着张永和薛桓道:“都督、二少爷,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
张永冷笑不语,薛桓却狞笑一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边的伤疤……那是九龙口留给他的馈赠。“二爷我唱得是挥泪斩马谡!”
“冤枉!”程远叫起了撞天屈:“二少爷,我跟了侯爷二十年,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见的!”
“那你见我了跑什么?”薛桓缓缓走过去,逼视着程远道。
“这……”程远终于顶不住薛桓那凶神恶煞的压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属下只是跟汉王他们虚与委蛇,绝没有勾结在一起……”
“我问你跑什么?”薛桓立在程远身前,蒲扇大的巴掌,不轻不重的一下下拍着程远的头盔。
“属下,属下害怕……”程远被拍得晕头转向,心里更是怕得要死,久经沙场的宿将,此刻眼泪都下来了。
“程叔叔怕什么?”薛桓轻声问着,目光却在三个指挥使身上巡视。
那三人早就吓的跪在地上,畏惧的看着薛桓……
“怕、怕你杀了我……”程远颤声道。
“你还真猜对了……”就在程远已经习惯了他拍皮球的手法时,薛桓突然运起内力拍出开碑裂石的一掌!只听啪的一声,程远那颗长了四十多年的脑袋,便被拍得脑浆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