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赶紧出去,带着太子离开京城。”老和尚淡淡道:“第二,让太子去镇江和府军前卫汇合,然后坚守在那里。”顿一下,他看看王贤道:“第三,你要三天之内赶到北京。”
“呃?”王贤终于等到了老和尚的锦囊妙计,听完后却没有喜色,反而心里头五味杂陈:“师傅,第一,我的计划是固守京城来着。第二,府军前卫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回援京城。第三,这时候我去北京干什么?”
“你真要听解释?”老和尚笑笑,外头已经传来兵荒马乱之声!
“算了,我听你的。”王贤知道这是锦衣卫杀进来了,心里那个郁闷啊,您老人家叽里呱啦了半天废话,结果倒好,刚进正题就没时间了。
这时候,禅房的门开了,不光也先、心慈进来,还有心严和一干和尚,所有的和尚都穿是短打扮,手里提着四五十斤的禅杖,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走吧。”老和尚朝众弟子微微一笑道。
“师傅……”所有僧人齐齐跪倒,泣不成声。
。
庆寿寺外,一炷香终于燃尽。锦衣卫们却没再见到一个秃头,更别说王贤。
“杀进去!”庄敬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还是托大了,明知道里头有王贤有道衍这对天下最狡猾的师徒,干嘛还要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想到这,他一脚踢飞了香炉,咬牙切齿道:“除了道衍,格杀勿论!”
庄夫子一声令下,早就憋坏了的锦衣卫,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寺中。
然而饿狼一般的锦衣卫们,冲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却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之所以强调说,一个活人都没看到,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个死人。
准确说,是个死和尚。
一个年轻的和尚,被吊在寺庙的那口大钟上,舌头伸得老长,十分狰狞。
当看到那小和尚的样子,庄敬的瞳仁不禁一缩,那正是他安插在庆寿寺里的细作!他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报!”一名千户跑过来,单膝跪下禀报道:“已经搜遍全寺,只有方丈室里有个老和尚!此外再无一人!”
“怎么可能?”庄敬有些抓狂了,明明就在片刻之前,他还确定过,包括王贤在内,所有人都在寺中。他突然一排大腿道:“肯定有密道,赶紧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千户领命而去,下一刻,庆寿寺中就遭了秧,无数锦衣卫拿着刀枪到处又插又砸,寻找那可能存在的密道。
庄敬则来到了方丈室外,他深吸口气,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庄夫子不敢相信,都到这种程度了,自己竟还有些畏于和老和尚见面。
好在四周乒乒乓乓的声音,提醒他现在是我为刀俎,老和尚才是鱼肉,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才定定神,一咬牙,推门进去。
便见道衍跌坐在蒲团上,阳光照在老和尚那样满是皱纹的脸上,竟有些神圣的感觉。
完全是难以自控的,庄敬竟脱口而出道:“师傅……”
“还以为你不敢进来呢。”老和尚还是那副对谁都瞧不起的架势,哂笑一声道。
这一声,才让庄敬回过神来,大喇喇盘腿坐在老和尚对面,不屑道:“造反我都敢,有什么不敢见你的?”
“你怕我。”老和尚缓缓道。
“笑话!”庄敬刷得抽出宝剑,锋利的剑刃搭在老和尚的脖子上。“我动动手就能要你老命,怕你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