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朱瞻基不禁恍然,原来这是蹇尚书送自己的一份厚礼,旋即便什么都明白了……蹇义那个老油条,似乎是看风向变了,想要弃了太子那条船,上自己这条。
但转念一想,蹇义不亲自出马,却让两个儿子出面,似乎还是不敢得罪太子,分明是想脚踩两条船!
‘这只老狐狸!’朱瞻基轻笑一声,心中却暗骂一句。
。
果不其然,当朱瞻基将各地出现祥瑞的喜讯,禀报给朱棣知道,永乐皇帝登时龙颜大悦,拿过奏报来仔细看了一遍,满脸欣慰的望着孙儿道:“好孩子!爷爷没白疼你!”
朱棣是什么人物,哪能相信什么见鬼的祥瑞?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就需要这个,需要证据来证明迁都的正确性!
“一定要把祥瑞的文章做大做好,”朱棣兴致勃勃的指示道:“要制造出普天同庆的气氛!要让那些别有心思的家伙,知难而退!”
见朱棣如此高兴,朱瞻基不断点头,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那掖在怀里的另一份奏疏,却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一直到皇帝说的口干舌燥,朱瞻基都没开口提王贤的事儿,还是朱棣看出他神色有异,问道:“还有别的事?”
“这个……”朱瞻基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终是摇头道:“没有了。”
“去吧,跟内阁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操办?”朱棣心情大好,也就不刨根问底了:“朕看和上元节合办就挺好!”
“皇爷爷英明!”朱瞻基忙附和道:“孙儿觉着这样最好不过。”
“一定要办的隆重红火,不要怕花钱!”朱棣兴致勃勃道:“夏元吉那一关过不了,可以朕和他说!”
“是。”朱瞻基应声出去。
离开乾清宫,朱瞻基掏出怀中王贤的奏疏,暗叹一声,心说:‘王贤、兄弟,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没法开这个口啊!’其实说白了,两道奏章是矛盾的,他先拿出王贤的,就没法拿出蹇英的。先拿出蹇英的,自然就没法拿出王贤的……
。
不用朱瞻基派人来传话,王贤也知道了太孙献祥瑞,上元节盛会非但没取消,反而要大操大办、大鸣大放的消息!
‘嘡啷!’王贤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推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干手下也全都黑着脸,二黑愤愤道:“太孙变了!原先心里总还装着国家百姓,现在一颗心,光想着怎么讨好皇上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吴为瞪二黑一眼,低声道:“还嫌大人不够上火啊!”
二黑撇撇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大人,”严清扶着轮椅,到了王贤身边,轻声说道:“有时候,尽人事,还得听天命。若天要让北京城出什么乱子,人力是没法逆天改命的。能做到的,咱们尽力去做,把损害降到最小,也就问心无愧了……”
王贤沉默好一会儿,众手下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愈加没人敢做声了。便陪着王贤一直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才终于等到他点头道:“是啊,有些事强求不得,尽力而为就是……”
说完,王贤抖擞精神,目光扫过一众手下道:“从今天起,自我以下,锦衣卫衙门一个人不留,全都上街,严密监控所有嫌疑对象!可以佩戴弓弩火枪,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开枪!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喏!”众将齐刷刷肃立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