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崩溃的局面,魏源也只有尽量振作、勉力维持,同时火速上书,请朝廷立即派兵平叛!
告急的文书八百里加急,星夜送进北京城。彼时天色已黑,城门落锁,信使还是凭令箭叫开城门,又从西苑宫门缝中将加急文书递入!
守门的太监见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哪敢有丝毫怠慢,赶紧火烧火燎的送到皇帝寝宫。彼时朱棣已经睡下,还是被黄偐摇醒了。
好容易才睡着的朱棣,不禁心头火起,揉着惺忪的睡眼,粗声问道:“什么事,不能等朕起来再说?!”
“皇上,”黄偐明显带着哭腔道:“军情十万火急,王贤和郭义所率的两万平叛军队,全军覆没了!”
“什么?!”朱棣登时睡意全无,一把夺过军报,想要看看上头到底写了什么,却眼前一片昏花。
黄偐赶忙给皇帝找来花镜,朱棣擎着那片水晶玳瑁老花镜,才看清军报上的字迹,待看到郭义阵亡、王贤不知所踪,所部全军覆没后,朱棣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花镜和军报,全都颓然落了地……
“怎么会这样呢?!”朱棣苍老的脸上,又多了几丝老态。但他毕竟是什么都经历过的永乐大帝,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平静,看一眼黄偐道:“请太孙、赵王,几位国公,还有内阁大臣过来议事……”
“是!”黄偐领命出去,着人分头传令去了,他自己则亲往赵王府传旨。
等黄偐到了赵王府,朱高燧早已穿戴停当,备好车轿,只等他前来召唤了。
“王爷,皇上有旨,请速速入宫议事。”黄偐例行完公事,笑道:“看来王爷已经知道什么事,那咱们就快快上路吧。”
“请公公与本王同车,路上还能慢慢聊。”赵王拥着紫色的貂裘,愈发显得华贵不凡。
“恭敬不如从命。”黄偐说着,亲手为朱高燧挑开车帘,弓腰道:“王爷请。”
“多谢公公。”朱高燧笑着点点头,踏着车凳上了马车,黄偐也跟着上去。
赵王的马车从外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里头却极度豪奢,嵌在四壁上的四盏水晶灯,发出柔和的黄色的光,映照在淡金色绒面车壁上,愈发显得华贵无双!
朱高燧亲手从冰桶中提出酒瓶,给黄偐倒一杯葡萄酒,笑道:“尝尝,消暑佳酿。”
黄偐端起酒杯,尝一口,酒液直入喉管,沁人心脾,他不禁享受的轻呼一口气,笑道:“王爷太会享受了!王爷的消息太灵通了!”
朱高燧和黄偐关系非同寻常,他也不隐瞒,缓缓道:“说真的,山东的事儿,我比父皇还要早知道两天。想不到今夜军报才送到宫里,可见山东的局面已经糜烂到何种程度。”
“是啊!”黄偐一边贪婪的品着酒,一边点头道:“眼下这一局,咱家可真是看糊涂了。”
“呵呵,不光你糊涂,这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就没几个看明白的。”朱高燧端着高脚的酒杯,轻轻晃着血红色的酒液。
“王爷肯定是明白的。”黄偐赔笑看着朱高燧,见他一脸自得,赶忙顺杆往上爬道:“还请王爷不吝赐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咱家心里头清爽了,也方便替王爷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