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死而复生吗?”
一声轻飘飘的话落下,空荡的房内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屋外夜风正在吹,门窗紧闭,房间内只点了一盏灯,角落里的烛台上火光明明灭灭,在微弱的光芒照耀不到的角落里,一只鸟雀展开翅膀飞过,轻轻地落在了靠在窗边的桌上。
白皙纤长的手指落在它的羽毛上,漂亮的鸟雀翅膀呈灰色,腹部有灰白条纹,在手指抚摸它的羽翼时,它颇有灵性地转过头来蹭了蹭。
怪事接二连三地来,徐莹与宫女云云之间的关系还没缕清,这回又多了一个琦水。
唐诀眼中的徐莹分明有着那般眉眼不会认错,却偏偏真正的徐莹是另一番面貌。
唐诀眼中的宫女云云像极了他所见的徐莹,又偏偏她说她自己名叫‘云谣’,胡言乱语许多,甚至为他挡剑而死。
这才没过多久,他第三次看到这双眉眼了,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左眼眼角下的红痣所长的位置、大小、深浅都没有分毫差别。若说他第一眼看徐莹真的看错了,那看了那么久的‘云谣’绝不会看错,到如今,唐诀倒是有些想要将树林里死去的‘云谣’挖出来一看究竟了。
鸟儿张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展翅顺着窗户周边飞,唐诀回神,伸出手指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那鸟儿落在窗沿,听到他的嘱咐之后朝外飞去。
他道:“替我盯着她。”
……
云谣猜到了自己要倒霉了。
当她和素丹将小月还有姗姗背回院子时,恰好碰见了脸色苍白正匆匆往外跑的师父,师父身后只带着陈河,一抬头见到几个姑娘都回来了,表情立刻难看了起来,瞥见了小月身上的伤,压低声音便吼:“到院子里跪着!”
小月受了伤,思乐坊里有会医术的,正在她屋里给她治疗,姗姗倒还好,只是吓到了,不过这两人现在都得躺着,她们的事儿,等醒来师父再找她们算。
目前要算的,是云谣、素丹和另外两个姑娘的过错。
云谣在小皇帝那儿跪完了之后,现在又在思乐坊住的院子里跪,有些无奈,也无可奈何。
陈河看她的眼神满是担忧,几次张嘴想要让他爹绕过她,不过话到了嘴边看见师父那严厉生气的表情给吞了回去。
师父道:“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师父的手中拿着戒尺,那东西云谣在琦水的记忆深处去寻,大约十岁之后就没再碰过了,小时候练习出错或者贪玩会被戒尺打,不过长大了点儿懂事了也乖巧了便不曾被打过。戒尺看上去虽小,但在手心打上十几二十下,基本就不用端碗握筷吃饭了。
云谣朝素丹和那两个姑娘看了一眼,她们都闭嘴,该不会是要她说吧?她是半道被拉过去的啊!
“琦水,你说!”师父挑大的先说。
云谣顿了顿,暗自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本来已经歇下了,素丹突然告诉我小月与姗姗出事,似乎是得罪了宫里的人,她们害怕师父得知此事会惩罚小月姗姗,便让我帮忙,代思乐坊出面将小月姗姗带回来。”
云谣说完这话立刻收到了素丹与那两个姑娘的视线,三个人似乎都不满她将事实说出。
云谣继续道:“我原以为只是得罪了宫里的宫女或太监,给点儿好处说两句好话便可解决,没想到……碰到了皇上与淑妃娘娘,小月当时已经受伤了,素丹一舞换得了皇上的青睐,才将我们都放了回来。”
师父朝素丹看了一眼,道:“手。”
素丹慢慢伸出手,师父在她的掌心落下了十戒尺,素丹的手心立刻红肿了起来,她整个人都疼得瑟瑟发抖,收回手后,那两个也被师父挨个儿打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们吗?”师父问。
几人点头:“知道,师父说过不能出院子,不能冲撞了宫里的人,不能惹是生非。”
“今日之事既然已了,皇上不追究,那便这么过去了,但你们几个给我记着,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院子,若再被发现,立刻滚出思乐坊。”师父转身欲离去,留下一句:“再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
陈河本想陪着云谣的,不过师父叫他去休息了,陈河犹豫了会儿,还是跟着师父走了。
云谣、素丹四个并排跪在了院子里,唯有云谣方才没被戒指打手心,另外三个都朝她看,素丹抿了抿嘴,道:“叛徒。”
云谣震惊地朝她看过去,另外两个居然也附和她:“琦水姐姐,你还真会告状。”
云谣心里觉得好笑,口舌之快肯定舒服,不过她不想争,这几个都是小孩儿,她来来回回经历过几次人生,不与她们一般计较。
刚要平常心,素丹却道:“小月姗姗固然有错,你也不该说出实情,今日之事本可结束,琦水,你这么告诉师父,即便小月姗姗被我们带回来,她们也不会在思乐坊待下去了。”
云谣抿嘴,另外两个也说:“你明知道师父不会罚你,陈师哥会护着你,为何不为她们说两句好话?只顾着推卸责任?”
你一句我一句,话都让她们说全了,到头来反而是她们有理,云谣心里气,她一开始错了,口舌之争虽无济于事,但至少心里舒坦。
于是云谣抬眉,朝那三个姑娘看过去,问:“推卸责任?谁是我的责任?”
素丹一愣。
云谣问:“是我让小月姗姗出去惹事的?”
三人不语。
云谣又问:“是我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