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头挤过来一个佝偻的老头,这人满头银丝,鹰钩鼻子,罩着一身的紫衫,额头两侧的太阳穴高鼓,两只苍老的手上拳茧深厚且青筋如虬龙,瞧上去丝毫不像是樵夫和村民。
“别扰了佛门清净”老人佝偻着腰,张口就阴阳怪气的说着,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些后,举目望了望幽若,而后又说道:“这白莲教啊,看上去像道家,其实供奉的是弥陀三圣,有阿弥陀佛,观世音,大极至,往日里也给宫里头做些事情,给皇上祈福,给天下观运势,也帮黎明百姓做些善事,比如说修桥铺路,丧葬婚喜等等”
说到这里,那老头子无视幽蓝,缓缓的走上台阶,一边往大殿走,一边接着又说道:“可惜到了后来啊,这白莲教就勾结江湖悍匪,专和朝廷对着干,从正教变成了邪教,但无论如何,总算是佛门之地,实在不宜杀戮”
幽蓝面色冰冷,跟着老头子缓步走了进去,从香案上拿起几根禅香递给他说道:“朝廷已经灭亡,你们这些太监也出来混江湖了,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拜拜也好,叫佛祖保佑你们多活上几日,莫要横死在江湖了”
幽蓝话里有话,不过那老太监却不生气,接过禅香点上,诚心的作揖拜了几拜,而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了大殿外头,面对着群山峻岭的坐下,招呼着同伴说道:“我们就在外头等吧,里头实在不能动手,等戊林晨出来,劳烦各位费点心思,将他的头给割了”
一群人点头,列队坐下,封建迷信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这些混迹于宫廷的阉人,前来寻仇却非要弄得“礼仪有加”。
幽蓝冷冷的笑了笑,这帮老太监简直不知死活,白莲总舵,各路堂主,香主,加起来五十有余,而且皆是好手,动起手来只怕不用半分钟就叫他们跟着老佛爷去了。
瞧了一眼外头分立而坐的一群老太监,幽蓝摇头叹息的便步入到内室,环伺了一圈喝得正欢的众人,其后拍了拍手掌,嗖的一声就飘向戊林晨这边,面露嗔怪之色说道:“你在外头得罪了人,竟将尾巴带到了这里,门口有一群老太监等着割你头,我可警告你,别叫你的血脏了我这清净之地”
戊林晨吃了一惊,顿时就将酒杯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望了望身边一人腰的佩刀便说抱拳说道:“兄弟,刀借我一用,外头有人来寻仇了”
那人看了看幽蓝,见幽蓝点头之后,腾的一声就站起来,望向戊林晨拍着胸脯说:“走,咱陪你去瞧瞧”说罢,也不管戊林晨同意如否,蹭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戊林晨跟在他身后,才出了大殿,外头的一群老太监刷刷的就站了起来,而后咔擦咔擦的从腰间摸出了兵器,那为首的佝偻老太监望着戊林晨,抱拳说了一句:“戊先生,想不到你竟是白莲教的腿子,我奉了婉容皇后之命,前来取你项上人头,你可有遗言要说”
戊林晨本以为是石井四郎,不成想是大内太监陈松泰,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扫了一眼一群老弱病残的太监,见足足二十有余,嘴上笑着说道:“我道士日本鬼子来了,却不想来的是你这死太监,怎么着,婉容皇后还没死吗,我瞧着她不过半年寿命,算着时间应是这几天了”
“放肆”陈松泰怒骂一声,摸出一柄飞刀,随手一挥,那飞刀呼啸一声便直取戊林晨的咽喉。
戊林晨瞧着飞刀泛着蓝光,心知是喂了剧毒,急忙侧身躲过,斜刺向前一冲,刹那间就落在了二十几个大内高手的包围圈里,摸了摸鼻尖,他这才不屑的说道:“陈松泰,我几次救你饶你,你却恩将仇报,怎么着,你以为就凭这些老弱病残就能杀了我,天真”
说完,戊林晨双手于胸前握拳,作出了西洋拳击的起字势,双腿一左一右跳闪不停,那杀气渐浓的脸色顿时变得警惕无比。
说归说,这帮太监终归是大内高手,虽说年老体衰,但实战经验绝对驴火纯青,加上人数众多,动起手来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陈松泰见识过戊林晨的手段,知道他有着令人恐惧的自愈之力,所以让众人在兵器上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鹤顶红,只要戊林晨沾上,必然会七窍流血而亡。
在那个年代,多数人都很迂腐,尤其是宫廷出来的,天下已非大清天下,陈松泰本可以带着捞到的油水退隐山野,但偏偏认为主子才是天命,指左而不往东,那婉容皇后一番气话,他却当真了,只可惜今日想取了戊林晨项上人头只怕没那么容易。
抛开白莲两多圣花幽蓝幽若不说,单就是那些香主舵主便够陈松泰喝几壶了。
幽若拿着软剑,怒目而视,招了招手,众多的教徒瞬间就将这些太监围了起来,她软剑唰的一声指向陈松泰说道:“老妖怪,你动他试试,识相的就给我带着你的人滚蛋”
陈松泰瞅了瞅了骚动不已的白莲教徒,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心中暗暗吃惊不已,怎的他们都是朝廷缉拿依旧的通缉犯,湘西恶霸,渝水屠夫,黄山老爷……
“想不到乱世当中,你们这些祸害都还活着,很好,今日便叫你们连锅端了,兄弟们,给我杀”
陈松泰怒目瞧着幽蓝,冷冰冰的说了一句,那幽蓝却是微微抬手道:“别放走了任何人,杀”
双方明确表态,瞬间杀声呼呼,两帮人顿时就恶斗在一起,戊林晨瞧了瞧,却是没人向自己攻击,只得自讨无趣的闪到幽蓝等人身边,护在抱着孩子的g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