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蒲元的脖子上,刀锋上传出的寒气令蒲元心惊胆颤,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校尉的脾气竟然如此的乖张暴戾,说急眼就急眼,说要杀人就要杀人。
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办?这校尉问他要司马懿,可是司马懿事关全村能否平安度过来年的坎,若是给他,这粮税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筹措,可若是不给他…….
蒲元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眯起了一个自以为淡定,实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那校尉低声说道。
“军爷,这人是我们抓住的,好端端如何能够给您?咱们办事的是不是得讲个道理,拿捏个分寸……..”
“去你娘的!”
话还没等说完,那大汉校尉随手一巴掌直接给蒲元扇了个大马趴,蹲在地上好半天直不起腰来。
“老子讲的话就是道理,手中的钢刀便是分寸,你们哪个不服,只管上来照量便是!”
这一下子,所有的农家汉子彻底都孬了,面对这么一号凶神恶煞,蛮不讲理的军爷,他们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如何敢和这样的人物叫号。
蒲元捂着肿起如小山的脸站起身来,一个劲的赔笑,他此刻心里明白,这个校尉完全不是一个善茬,别看他穿着荆州官军的服饰,实则跟一个打家劫舍的贼寇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人,若是不顺着他的心意来,别说是度过税粮这一劫,小命今天大概就得搭在这。
“军爷…..人给您,我们不要了,您走好,走好。”
校尉虎目一瞪,恶狠狠地瞅着蒲元,呲牙咧嘴地恼怒言道:“什么走好?你他娘的咒老子是不?”
“不是。军爷,没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
“少在这碍眼,滚!”
蒲团等人被大汉校尉吼得一个跄踉,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匆匆忙忙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转眼,人就没了。
只是把装在囚车里的司马懿,孤零零地留在了这里。
大汉狠狠地啐了一声,然后翻身下马。抬手一记钢刀,却是直接将司马懿所在的牢笼劈开,力道之大,实乃是当世罕见。
司马懿诧然地看了看碎成一地木头片子的牢笼,又看了看那个凶神恶煞的虬须大汉校尉,小心翼翼地拱手问道:“军爷好本事,敢问高姓大名…….”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大汉一把将司马懿揪了过来,直接往自己的马背上一扔。冲着身后的士卒们喝道:“走,去宛城!”
“诺。”
司马懿见识到了大汉的脾气,不敢挣扎,也不敢瞎打叉。只是任凭这一伙荆州军处置。寻思看看情况,再想办法寻找良机脱身。
虬须大汉的身后,一个百人长模样的将校走到其身边,低声对着大汉说道:“校尉。咱们去宛城索要军械辎重,何得要跟一个百姓争抢细作,平白多了许多事情……..”
大汉摇头道:“你当老子闲的没事跟几个百姓闹着玩?实在是从襄阳跑到新野。从新野跑到樊城,又从樊城跑到这宛城,索要属于咱们江夏的军械辎重,这帮狗娘养的却是屁毛不拔,害的老子瞎溜达,指不定回去又得遭太守怄气,老子看他是个细作,索性抓了来去给宛城太守当个见面礼,说不得还能好说些话不是。”
百人长闻言恍然,道:“校尉真是用心良苦。”
“苦个狗屁!老子这是逼没招了,这帮狗娘养的地方太守,一个比一个能拿把,糊弄人一套一套的,害的老子瞎溜腿,要点东西干瞪眼就是没招……惹急眼了老子还回长江上当水贼去,这狗屁校尉爱他娘的谁当谁当!”
大汉的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司马懿的耳朵中去,司马懿心下一紧,记上心来。
队伍行进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宛城。
宛城太守张绣,自打被刘备赶跑之后,随即领着胡车儿等人,前往关中投靠了袁尚,如今的宛城太守,乃是刘备的亲信,姓王名桦,乃是昔日从徐州跟随刘备的老部下,虽然能力一般,但却是深得刘备信赖,也是个死心塌地为刘备效力的主,故而得了这块太守的肥肉招牌。
却说这大汉校尉,乃是江夏太守黄祖的手下,黄祖与刘表交厚,久随其身,随性情暴戾,却是刘表立足荆州的左膀右臂,对刘表也是忠心耿耿。
当初刘备设计命关羽除了蔡瑁,独掌襄阳大权之后,也曾打过黄祖的主意,毕竟黄祖乃是刘表的嫡系,又驻守江夏重镇,惹出不好,却是一块心病,怎奈荆州大局未定,黄祖又是外藩,不易轻动,更何况刘备统领荆州,尚且还是以刘表的名义号令各郡,黄祖也不公开违抗,命到即行,倒是也不给刘备填堵,刘备想来想去,还是暂时没有动黄祖,依旧以他为江夏太守。更何况诸葛亮曾对其说过,黄祖与东吴有杀父之仇,江夏毗邻长江,只要己方筹划得当,日后早晚让黄祖丧于东吴之后,完全不必刘备自己动手,反倒是玷污了名声。
因此,自打刘备掌权之后,黄祖乃是以刘表的嫡系,成为唯一一个坐镇郡守的外藩。直至今日。
不过不动黄祖归不动黄祖,但刘备却也是没忘了算计他,前番北上与曹氏联合攻打袁尚之时,刘备曾以抗外为名,以刘表名义,向黄祖暂借一万战甲,军械七千,粮草五万旦作为北上军辎,并安抚其说,只等破袁之后便还。
黄祖不想违抗刘表的直接军令,又不愿意过分的得罪刘备,况且人家说有借有还,也就权且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