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被郭嘉等人迎接进入了下邳城,陈登极其虚弱,这一路上虽然是在车上,却也是连干呕带迷糊的,几度开口干呕,差点没有吐出来,这样子绝对不是装相,他想装也装不了那么真亮,实在是因为他的身体虚弱,且华佗虽然给他去了病状,但病根未除。
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到了下邳太守府,郭嘉看见陈登那副半死不拉活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连忙命人将陈登扶往偏厢休息,怎奈陈登不认同,就是不肯被抬去厢房,说是有事要跟郭嘉说,一定要郭嘉现在就接见他。
郭嘉无奈,从打至今,都是他拖拉着半残废身子跟人家见面会晤,如今乍然碰着一个身子骨比自己还糟糠的,郭大祭酒一时间恍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无奈之下,郭嘉只得在太守府的正厅接见了陈登。
陈登气喘吁吁,让人搀扶着走了进来,他没有像着其他的将领一样落座,而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咔吧’一下子在正厅前跪下,差点没给郭嘉晃个跟头。
“陈元龙,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这么的是在寒碜郭某吗?”
陈登摇了摇头,道:“陈登此来,乃是有事求郭祭酒,祭酒若是不答应,则陈登绝不起来!”
郭嘉双眸一瞪,道:“陈元龙,别以为你有病就可以拿话威胁郭某,郭某不吃你这一套!”
陈登摇了摇头,道:“陈登从来没有威胁郭祭酒的意思,只是有要事要求,只求祭酒听我说完这一番话,听完之后,您若是不应,陈登自回广陵。不再麻烦你就是了。”
郭嘉白眼一翻,无可奈何的道:“怕了你了!有话就说吧!”
陈登长叹了口气,道:“郭祭酒,陈登此来,分为其他,乃是代自家祖业求祭酒一件事!”
“自家祖业?”郭嘉闻言一愣,道:“郭某又不跟你徐州陈家做买卖,你有事求得着我嘛?”
陈登摇了摇头,叹气道:“陈登的身体情况,自知命不久矣。天不假年,陈登死不足惜,只是陈家在徐州立业百年,诺大的家业今番正如风雨飘动,摇摇欲坠,故而厚颜前来求郭祭酒怜惜,能够在我去世后,怜惜一二。”
郭嘉何等聪明,闻弦声便知其雅意。眼珠子一转,却是开口言道:“你死就死吧,你陈家又不是无后,自然有人继承。你求算怎么一档子事?难道你要把陈家的家业送给郭某不成?”
陈登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言道:“在下断断不是此理!”
“那你是什么理啊?”
陈登苦叹口气,无奈道:“郭祭酒,陈登膝下虽然有一子。然其年纪尚有,族中两个同胞兄弟对家主之位都是虎视眈眈,当年我父去世之时。他们就与我相争,我若死了,他们焉能瞅着我那年幼的儿子掌陈氏一族?且我在世时,曾为先住立下大功,徐州境诸太守地方官吏皆冲着我,不敢拿陈家怎么样,但我的人缘我自己清楚,我若是死了,只怕陈家在想在徐州当着第一大族,殊为不易了。”
郭嘉哈哈一笑,道:“嗯,你倒是个懂事理的,知道自己人缘不咋地,你陈登虽然精明,怎奈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实在是坑害了太多的人,也得罪了太多的人,你不死,陈家尚且无事,你若是死了……啧啧,这事可就难说喽。”
陈登点了点头,苦叹道:“祭酒所言甚是,陈家虽然是徐州第一世家,但实则已经是内忧外患,所以陈登想在临死之前,为陈家找一棵大树靠上,祭酒大人,不知道您能否帮我这一个忙?”
郭嘉眉目一挑,道:“找一棵大树靠上?嗯,也亏了你能有这心思,不过靠大树你找我好像是找错人了吧?郭某可没那两下子,你应该去找袁尚啊,现在徐州大乱,正是你陈元龙再掀风浪之事,你不是就好这一口么?袁尚雄霸天下,虎视中原,势力强横,你若是能帮他建功,他保你陈家岂不容易?何必找我。”
陈登闻言,顿时苦笑不语。
良久之后……
“郭祭酒对陈某是有偏见。”
郭嘉摇了摇手指:“那你可是误会郭某了,郭某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人有偏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祭酒,我……我……”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别磨叽!你当郭某时间富裕啊!郭某要处理一州之事,三方战时,时间紧得很呢!别以为你有病就可以在这跟我磨时间,磨的烦了照轰无误!”
陈登闻言顿时急了,虚弱的在仆从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道:“郭祭酒,我跟您说实话吧,投靠袁尚这事,不是在下没想过,只是……只是,只是袁尚的那个平妻夫人,与在下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啊!在下不能冒那个险!”
“呸!无耻小人,也亏你能说的出口!”
厅堂之侧,臧霸站起身来,狠狠的啐了陈登一口,道:“当年你背叛吕布,何等无情!今日也好意思在这饶舌,郭祭酒何等英明,岂会受你之蛊惑!看在同僚之面上,我不杀你,趁早滚蛋!回你的广陵去!”
陈登不看臧霸那种粗蛮之人,只是面色苦楚的抬起头来,道:“郭祭酒,真的不肯给在下一个机会?”
郭嘉摸着下巴,静静的瞅着陈登,双眸微闭,心下千回百转。
照这个样子来看,陈登的病绝不是装出来的,郭嘉知道病入膏肓的痛楚,深知其心中五味,他现在想在临死之前,为陈家找个依靠,于情于理都靠得住。
而且他刚才